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連嚴氏也徹底絕望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吵雜聲。
馬蹄聲響起,頃刻,一匹矯健的戰馬停在衆人之前,馬上赫然坐着曹操的親衛大将許褚。
“魏王說了,一塊令牌救一個人,誰生誰死,自己選!”許褚的大嗓門吼道。
“啊!”嚴氏和呂绮玲都驚叫一聲。嚴氏驚的是還是要死一人,呂绮玲驚的是這令牌竟然管用。
“夫人、小姐,老奴沒用啊,愧對溫侯和将軍啊!”張伯從後面趕來,一看到嚴氏和呂绮玲就痛哭道,傷心欲絕。張遼出征時,不放心嚴氏母女二人,于是就将令牌交給管家,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此時張遼不在邺城,張伯也毫無辦法。
“快快選出,莫要耽誤了另一人性命!”許褚被嚴氏和張伯哭的極不耐煩的吼道。
然而,許褚的吼聲再次惹得兩人一通大哭。
“讓我死!放了玲兒吧!”許久,嚴氏擡頭,看向許褚。
“不,娘,你不能死。女兒長這麽大還沒有進過孝道,今日就一死算爲你娘進孝了!”呂绮玲與嚴氏抱頭痛哭。
“果然是母女情深啊!”忽然一聲笑聲響起,隻見程昱在親衛護衛下出現在衆人面前。
“程大人,妾身願意死,就請你放了玲兒吧,他還那麽小。”嚴氏立刻請求道。
程昱歎息一聲道:“魏王也不想如此,但你女兒犯下的罪過太重,若是不懲治如何再讓他人信服。”
嚴氏跟随呂布多年,也是見過世面的,隻是心中亂成一團麻,此刻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馬上急切說道:“程大人,隻要能救玲兒,你讓妾身做什麽都可以!”
程昱嚴肅道:“好。魏王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倒是給了你們母女一個機會,如果你女兒能夠爲魏王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後,你們母女就是自由之身,随意去哪裏,絕不阻攔!”
“此話當真?不知魏王要玲兒什麽事?”嚴氏眼中放光,看到了生的希望。
“魏王說話反悔過嗎?老夫前來就是替魏王傳話,至于什麽事,現在不可說。若是現在答應,你暫且回原來院中好生歇息,你女兒立刻去做事,若是不答應,那……”程昱說着看了一眼許褚。
看到許褚就要揮手繼續帶她們去刑場,嚴氏立刻看向女兒,眼中露出期盼。
呂绮玲看着母親眼中的期盼,心裏也知道此事不容易,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母親去死,好一會,眼中顯出決然之色道:“好,無論什麽事,我答應了!”
程昱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邪異笑容道:“這就對了。”
回頭對侍衛說:“嚴夫人回去好生歇息!”
嚴氏依依不舍的離去後,程昱對呂绮玲道:“走吧!”
“去哪?”呂绮玲問道。
“既然答應了,先去老夫府中梳洗一番,然後告知你要做的事!”程昱立刻嚴肅起來。
所有人散去,一切回歸平靜的樣子,如同一切都沒發生過。
程昱府上,一間偏廳裏,程昱安然而坐,慢悠悠的品着熱茶,看着面前梳洗打扮了一番重新現在他面前的呂绮玲。
呂绮玲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身府中女眷找來的衣服,果然是人靠衣裝,就在剛剛看到呂绮玲的那一刻,程昱沉寂已久的心都怦然劇烈跳動了幾下。呂绮玲年輕,相貌說不上傾城傾國,但絕對是一個美人。而且,因爲被軟禁,至今還是處子之身!
“說吧,要我做什麽!”呂绮玲冷冷說道,語氣中有一種置生死于度外的決然。
“你可想好了,這件事危險重重,若是聽了,可就由不得你了,不做,你們母女都隻能一條路——死!”程昱很嚴肅。
“我還有選擇嗎?”呂绮玲凄然一笑,“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都是死,我隻想救我娘,怎麽死都一樣。哪怕……哪怕你就是現在要我這身子,我也會答應的!”
程昱心裏罵道:“你以爲老夫不想啊,但是……咳咳……”
“好!果然有溫侯當年的風采!這件事雖說危險,但說沒有沒有危險也很安全,反倒是送你一場大富貴!”程昱臉上邪笑道。
“到底什麽事,直接說吧!”呂绮玲直接打斷。
程昱目光頓時冷下來:“楚王劉詠知道嗎?”
“嗯?知道,很厲害的一個人,白身起家,聽說讓曹操也連吃敗仗,手下文臣武将衆多,很厲害……”呂绮玲自顧自的說道,卻讓程昱臉上滿臉羞怒。
“好了,知道就好!你要做的就是刺殺他!事成後,放你們母女自由!”程昱的聲音帶着誘惑,像是拿着糖果哄騙小女孩的大灰狼。
“刺殺楚王?哈哈哈……你們這麽多男人真是沒用,打不過楚王,還要靠一個女人刺殺!哈哈哈!”呂绮玲瘋狂的笑着,讓程昱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夠了!如果想死的話,你可以再說一遍這些話,魏王的刀砍你的脖子一定夠鋒利!”程昱的臉黑的如同鍋底,此時的聲音更是陰森如閻羅。要不是沒有其他選擇,呂绮玲的身份又夠資格,否則,他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将她扔進大牢,叫她生不如死。
“哼!”呂绮玲停止了笑,聲音再次冰冷下來,“什麽時候送我去見楚王?”
“不用着急,很快就會有人送你去襄陽,也會告訴你怎麽做,聽命于誰,你隻要記住:不想你娘死,就乖乖照魏王安排的人說的去做!”程昱冷聲說道。
“知道了,我一定會殺了楚王,到時候,希望曹操不要反悔!”呂绮玲直視程昱,沒有一絲膽怯。
“魏王說過的話,從不反悔!”程昱也同樣強硬。
呂绮玲被帶了下去,程昱忽然笑了,自語道:“不愧是溫侯呂布的女兒,果然有膽量,看來成功的希望不小,該去向魏王禀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