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一陣,除了留下兩千人和傷兵清理現場之外,再次率軍殺向燕丘,那是最後的現場。
燕丘,雙方大戰已經白熱化,周圍的陷坑也被虎豹騎的屍體填的差不多了,已經短兵相接,虎豹騎的人數也剩下不到半數。
曹純的心早已痛到麻木,不再疼惜麾下的性命,他隻有一個想法:攻占燕丘,殺光所有人!
就算此刻有人告訴他燕丘的劉詠是假的,他也不會退兵。
他要報仇!
但現實是殘酷的,守軍人數不多,但卻用陷坑和弓箭生生斬殺了他半數人馬,就在他以爲沖過了陷坑就能攻上燕丘的時候,忽然漫天呼嘯的巨石迎頭砸下,讓他的人馬再次銳減。
“啊!不殺陳到,我曹純誓不爲人!”曹純早已怒不可遏,将對劉詠的恨意盡數對準了敵軍的統率陳到。
巨石太厲害了,虎豹騎軍陣中不斷有人被擊中,甚至連人帶馬向後翻滾倒下。不過,總有運氣好的,已經沖破防線,在敵陣中揮刀屠殺!
所有人看到了希望,不顧身死的努力沖上燕丘。
白毛軍也不再全力防守,列開了陣勢,用厚盾阻擋虎豹騎,鋒利的鐵槍和勾連槍從縫隙裏伸出,将一匹匹戰馬的馬蹄割掉,再刺殺騎手,一切配合的極爲默契,沖上燕丘的虎豹騎也沒有占到太多便宜。
鮮血在飛,鐵甲的碎片掉落,有白毛軍的,也有虎豹騎的,屍體倒在一起,成爲一具具冰冷的死屍。
但虎豹騎的優勢慢慢顯示了出來,畢竟全身防護,死傷比起白毛軍小了不少,白刃戰兩個時辰後,三千白毛軍僅剩一千有餘,而虎豹騎尚有兩千多。
能夠站立的人越來越少,卻無人停手,隻要能動,他們會繼續揮動武器,迎向敵人。
屍體堆裏,一名虎豹騎騎士被擊飛了頭盔,從昏迷中慢慢醒來,恍惚了片刻,卻沒有能站起來,他的雙腿已經被巨石砸斷了,他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
“嘭!”一名白毛軍士兵被人一腳踢中,落在了他旁邊,他立刻用雙手死死了抓住了那人的一隻胳膊,張口就向那人耳朵咬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響起,但有戛然而止,一名虎豹騎手一槍刺中了他的胸口。
然而,那騎手的胸口突然冒出一截明晃晃的槍尖,他的主人正是陳到,他的臉上沒有怒氣,沒有感情,隻有濃濃的殺意和無限的冰寒。
随機陳到抽出了長槍,再次一槍刺出,将死人堆裏的那名還在死死咬住敵人耳朵的虎豹騎手刺殺。
“兄弟,走好!”陳到向剛剛死去的軍士輕輕說道,轉身再次殺向沖來的一名敵人。
“将軍,有人馬來了!”有人向陳到大聲喊道。
陳到緊緊看了幾眼,猛然酣暢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是我們的人馬!援軍來了,虎豹騎要全軍覆沒了!”
果然,前來的人馬都是楚軍制式铠甲,兩年将旗上分别是“趙”和“張”兩個大字。
“是趙雲将軍和張郃将軍來了!”
“援軍到了!”
頃刻之間,整個燕丘歡騰起來,他們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說他們之前全憑着一股熱血和不屈的意志在堅持的話,那麽此刻他們有了更加強大的動力。
白毛軍的抵抗更加兇猛了,虎豹騎的進攻被生生逼停。
“目标虎豹騎,全裸沖殺!”
趙雲怒吼,他被眼前慘烈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了,無數人死了依舊保持着刺殺或者掐住敵人脖子的動作,尤其是一個無頭的白毛軍屍體抱着半截馬腿,很顯然,他被人一刀斬下了首級,連同一條虎豹騎的戰馬馬腿……
所有人瞬間紅了眼睛,沖了上去,手上的武器拼命從敵人被撕裂的戰甲開口處和縫隙或刺或斬進去,虎豹騎雖強,但也架不住人多勢衆,人數極速減少。
“中!”趙雲遠遠看到曹純一刀将一名白毛軍士兵斬做兩段,臉上怒氣上湧,手上立刻換上了弓箭,一箭射出,口中咬牙輕喝,隻見曹純的右肩馬上插上了一直羽箭。
趙雲神射,指哪射哪,但他知道虎豹騎的戰甲極爲精良,後心肯定有護心鏡之類的東西,于是瞄準了他的右肩,雖然不能讓曹純右臂徹底廢掉,但戰力定然大損。
趙雲猜的不錯,那一箭因爲铠甲阻擋,雖然射穿了鐵甲,但也僅僅刺入曹純右臂半寸深,除了讓他右臂力量減小之外,影響不大。
“哼!”趙雲冷哼一聲,挺槍上前,以槍爲棍,向着曹純重重拍下,不知道怎麽的,曹純竟然沒能躲開,被拍個正着,立刻身體一矮,口中噴出一口血來。
趙雲滿臉憤怒,一槍又一槍的接連攻擊曹純,縱然曹純身有重甲,也很快遍體鱗傷,再無抵擋的力氣,虎豹騎也被盡數斬殺,隻有一些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四處茫然狂奔。
“結束了!”陳到吐出一口濁氣,就向後倒去。
趙雲大驚,等扶起陳到,才發現他後背有一條猙獰的刀傷!
“快!送陳将軍回燕縣!”
馬上有人帶着陳到離開,趙雲與張郃再次清理現場,查看敵人的活口再補上一刀,并收治傷員。
消息傳到燕縣,劉詠暢快大笑:“哈哈哈……曹仁被生擒了,曹純戰死了,郝昭戰死了,許攸被生擒了,曹彰重傷了,牛金被生擒了……”
劉詠一個接一個的說着這次大戰的戰績,聲音裏豪氣無限。
“那他曹操還有多少大将可用?”劉詠忽然大聲問道,像是說給自己,又像是在問法正。
“虎豹騎已滅,就等延津大營的消息了!”法正輕輕說道,他也不敢肯定劉詠此時的心情,不好多說。
“放了許攸,将曹仁和曹純兄弟的人頭讓許攸帶回邺城!”劉詠忽然凝視着法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