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有伏兵!”曹彭大驚失色,他剛才有些忘乎所以了,這才想起來曹仁對自己的小命看的極重,每次行動都會有後手,但是爲時已晚,心中苦澀,隻希望能夠活着回到燕縣。
“将軍快走!”範萌全身染血,身中五六箭,任然力戰不退,死死擋住沖來的曹兵,嘶聲力竭的喊道。旋即再次被兩名曹兵的長槍刺中,再次吐血。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卻是再次用盡全身力氣,揮動長刀,一刀将二人斬殺,搖晃兩下,終于向後倒去。
“範萌!”曹彭心如刀割,這是跟随他最久的手下啊。
“快走吧,将軍!不要讓範萌白死了!”龐明左臂中箭,單手持槍,催曹彭快走。
“走!”曹彭右腿中了一箭,被其他人護着向後急退,一炷香後,這裏留下五六百具屍體,血流成河。
“曹彭哪裏逃!郝昭在此!”退後三裏,本以爲逃出生天。沒想到迎面再次殺出一軍,爲首一員大将叫道。
“啊,郝昭”曹彭知道此人,武藝高強,作戰骁勇,瞬間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殺!”郝昭冷冷下令。
頓時箭雨齊發,本就死傷慘重的人馬又有近半中箭倒下。
“随某殺!”郝昭看曹彭的人馬已經大半失去戰力,直接選擇了沖殺,這樣熱血飛濺的場景才能讓他有成就感。
“啊!殺!”劉钊怒吼着沖向殺來的曹兵,手上兩柄鐵錘連撞帶砸,憑着一股無畏氣勢竟然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如同在平整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身後的人猶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沖了上來,将豁口擴大,沖擊之勢殺得曹兵都抵擋不住,紛紛後退。
眼看再有三四丈就要沖出包圍,再來一次沖刺便可逃出生天,但命運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給人希望,卻在最後關頭一盆冷水澆下。
猛然見一将沖來,劉钊未曾看清人影,就見眼前寒光一閃,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全身的力氣也瞬間消失無蹤,恍然間,看見下方一具正在如噴泉般噴出鮮血的無頭身體,是那麽的熟悉,可惜眼前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暗……
“将軍有令,斬盡殺絕,一個不留!”郝昭大聲喊道,嘴角沾着殷紅的血珠,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邪異的微笑:“就是一個味道!”
曹兵瞬間撲了上來,沒有了劉钊的阻擋,根本無法抵擋,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不斷接近曹彭。
龐明隻剩單臂,戰力不足三成,隻能緊緊護着曹彭,雙眼赤紅,卻是毫無辦法。
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不久身旁出來一聲慘叫,便再無聲音,隻剩下他一人被圍在中間。
“曹仁,你殘殺兄長,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曹彭大罵,幾盡崩潰。
人群分開,曹仁跨馬出來,手上提着明晃晃的戰刀,正冷冷的看着他。
“曹仁,你這個……”
看見曹仁,曹彭頓時怒極大罵,但卻瞬間就戛然而止,隻見曹仁在曹彭開口的瞬間,策馬而出,手上戰刀飛起,一刀便将曹彭枭首,随機轉身離去,至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異常。
“大将軍手刃叛将曹彭,揚我軍威!”
“大将軍手刃叛将曹彭,揚我軍威!”
“大将軍手刃叛将曹彭,揚我軍威!”
忽然一名什長左右看看,連吼三聲!
随機所有人齊聲大吼:“大将軍手刃叛将曹彭,揚我軍威!”
“你叫什麽名字?”一炷香後,曹仁望着眼前這位臉上還帶着一些稚嫩的什長問道。
“小的姓常名雕,河東人!”
曹仁看着常雕好一會,直到常雕全身猶如針紮,幾位難受,才說道:“你……很不錯,自此刻起,就是偏将軍了!”
“啊!”常雕有些呆,難以相信耳朵聽到的一切,等看清曹仁正看着自己時,連忙跪倒在地,額頭觸地,磕了一個實實在在的響頭,“多謝大将軍,常雕誓死追随大将軍!”
待常雕離去,曹仁仰頭望天,喃喃自語:“欲擒一虎,卻得一獐!”
突然見許攸面色陰沉的走來,曹仁忙問:“子遠,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許攸道:“大營被攻破,人馬死傷、被俘大半!”
曹仁點點頭,他早料到有此情況,但若當時不如此做,估計自己就出不來了:“局勢變化,難以盡善!”
但許攸臉色卻更加陰沉,繼續道:“剛剛有軍士來報,延津大營被楚軍攻擊,守軍艱難!”
“啊!”曹仁臉色瞬間白了起來,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延……延津大營怎會被攻擊?酸棗的張飛不是有徐公明前去阻擋麽?”
“領軍大将是關羽的副将周倉!”許攸臉色蒼白起來。
“周倉!?難道關羽來了?”曹仁忽然覺得自己活在夢裏,眼前有些恍惚。
“非是關羽,隻有周倉。但周倉有張飛之勇,延津大營隻怕兇多吉少!”許攸的話語中有着深深的悲涼。
“啊,快,快走,回延津大營!”此時此刻,曹仁心中大亂,什麽劉詠,什麽趙雲、寇封,都沒有延津大營重要,劉詠沒死可以尋機再殺,寇封、趙雲可以以後再戰,但延津大營不能失去,一旦失去,自己這人頭怕是也要落地了。
全軍數千人馬立刻抛棄一切辎重,極速向北而去,但行不過十裏,卻被一軍攔路擋住,主将銀盔銀甲,手持一杆銀槍,身後大旗上書一個大大的“趙”字,正是趙雲。
“啊,趙雲!”上至曹仁、許攸,下至普通兵卒,人人驚呼變色。
“曹大将軍,趙雲奉命在此恭候,楚王殿下想要請大将軍移步燕縣暫歇數日,特來相請!”趙雲冷笑,對着曹仁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