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繼續下令,曹仁忽然看見許攸面色有些猶豫于是問道:“子遠,不知你意下如何?”
許攸于是道:“如果屬實的話,這的确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但若是劉詠不在燕丘,那裏隻是一個幌子的話,那……”
許攸并沒有完全說出來,但所有人都明白了許攸的意思,若是燕丘的劉詠真的隻是一個假象,那此戰勝負一切就看主帥的智謀應變和指揮了,結果難料,讓人揪心。
曹仁熱切的心猛然間就像被大夏天兜頭澆了一大盆冷水,有些手腳發涼。
“那先生的意思……”曹仁不禁用上了敬語。
許攸見到一直高傲的曹仁都對自己低頭了,頓時心裏極爲高興,沉吟一番道:“将軍,若劉詠真在燕丘,必定要全力攻殺!但若不是,劉詠就必定在燕縣城内,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在不清楚的情況下不妨兵分兩路,一路攻城,一路殺奔燕丘,就看哪一路遇到的阻礙強,阻礙強悍的一方必定是劉詠所在!”
許攸說完,曹仁雙眼中再次燃起炙熱的亮光:“好,立刻依許參軍之計行事。許褚,你率麾下人馬奔襲燕丘,其餘人等随本将攻城!事不宜遲,立刻出兵!”
衆将稱諾,頃刻間,整個大營傾巢出動。
燕縣之内,劉詠早得到了探子以及陳到派來的人禀報,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看到曹軍大營人馬出營,立刻信心大漲。
“孝直,若是曹軍有人馬前往燕丘,立刻命儁乂和子龍出兵!”劉詠微笑着下令,嘴角上揚,帶着一絲殘酷的詭異笑容,讓法正也是心頭發寒。這個年輕的主公,如今已然成爲了一位真正的君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麋鹿興于左而目不暇。
“諾!”法正恭敬領命,就準備退下。
“等等,傳令讓郭淮、曹彭、寇封立刻上城牆防禦,準備迎敵!”就在法正要離開時,劉詠再次下令,說的輕松之極,好像在說一件平常之事。
“諾!”法正再次拱手退出。
“殺!”
燕縣城外,殺聲驟然,曹軍人馬在曹仁指揮下潮水般湧來。
“弓手準備!”寇封于北門城牆正面迎敵,看着氣勢洶洶的曹兵赫然下令。戰争讓他熱血沸騰,上一次,讓他殺的全身暢快,這一次,他誓要給曹仁迎頭一擊。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敵人不斷接近。
“放箭!”曹兵剛剛進入城牆百步距離,寇封立刻高聲下令。
“嗖嗖嗖!”箭支如同蝗蟲一般從城頭飛射而出,對着曹軍迎頭痛擊。
“啊!”
“不!”
凄厲的慘叫頓時響起,最早的倒黴鬼立刻中箭,或死或傷,死了的倒在冰冷的地上成爲一具屍體,漸漸冰冷,受傷的不斷哀嚎,呻吟慘呼。
頃刻間,城下就倒下了數百人,慘烈的氣氛快速萦繞在每個人的心頭,血腥味更讓每個人雙眼發紅,忘記一切。
另一面城牆上,郭淮指揮着當初跟随他投降過來的歐陽烈的軍士,對着曹軍猛烈放箭,比寇封還要兇狠。他們要證明,要向劉詠證明自己不是假降。
雖然城頭箭矢密集,但城下曹軍依舊悍不畏死的向前沖來,沒人敢後退半步,在城頭嚴密的防守下,不斷倒下,讓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密集。
眼看着城頭防守嚴密,曹仁面無表情,依舊一副平淡的樣子。
“仲康,該你出發了!”曹仁向一旁的許褚道。
“好,俺去了!”
許褚拱手,率軍離去,曹彰随行。
曹軍中突然分出一隊人馬向西南而去,趙雲與張郃在城頭看見,自然知道是前往燕丘,二人相視一笑:“該我們了!”
趙雲轉頭對旁邊的張任道:“師兄,我們離去,城中人馬驟減,你就留在城中保護大王吧。”
張任看看趙雲,對方眼中無一絲雜意,于是點點頭道:“好,有任在,必然不會讓大王有半分損失!”
趙雲拱手道:“好,師兄保重!”
張任也拱手還禮道:“師弟你也保重,等你回來喝酒!”
趙雲笑道:“好!弟記着。”
兩人分别,不久燕縣西門和南門大開,趙雲出南門,張郃出西門,兩軍立刻向奔向燕丘的許褚人馬追殺而去。
“此話當真?好,你退下吧!”曹仁剛剛聽完斥候的探報,頓時心中一喜。
旁邊許攸道:“将軍,看來劉詠在燕丘的消息是真的了,這邊許褚将軍剛剛離開,城中就派出了人馬前去,數量足有兩萬,顯然對燕丘極爲重視,可見三公子所見爲實。”
“嗯,既然如此,就可以斷定了劉詠定然在燕丘,但燕縣還有一萬人馬,不能讓他們前去支援,某親自留下,吸引城中人馬。”曹仁轉過頭,突然對着一名壯漢喝道:“越兮!”
那壯漢立刻走出:“末将在!”
曹仁點頭,這越兮很不錯,不到武藝奇高,還有些謀略,曹操也欣賞不已,當年還是曹操親自從家中請出來的。
“越兮,你立刻率一萬五千人馬前去策應許褚将軍,他麾下兩萬,你們共有三萬五千人馬,應當足以攻下燕丘了。此戰若是大勝,你定然封侯拜将!”說到這裏,曹仁忽然面色嚴肅起來,“若是失敗……你就不用回來了!”
越兮立刻恭敬說道:“如若不勝,越兮定然戰死燕丘!”
“好!去吧!”曹仁揮揮手,讓越兮立刻前往燕丘。
曹軍中再次分出一半人馬,讓隐藏在城中的劉詠更加高興,看向城外方向,好似能夠穿透城牆而出:“曹仁啊曹仁,就算你生性謹慎,此次也要你喪命燕縣!”
聲音中滿含冷酷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