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不怕丢失了延津?”劉詠的聲音有些冷,郭淮覺得全身如墜冰窟。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一旦沒了大王,莫說丢失十個延津大營就是一百個都值得!”郭淮額頭出汗,但他不得不說,眼前的劉詠年歲不大,但那一股殺意和磅礴的氣勢實在吓人。
劉詠的霍然轉身,盯着郭淮道:“你的意思是要立刻出戰,先全殲敵人先鋒?”
郭淮覺得全身更冷,心頭如同壓着一座大山一般沉重,趕緊說道:“不,萬萬不可現在出戰,否則,大王危唉!”
“爲何?”劉詠的聲音更冷了。
“如末将所料不錯,曹操會暗中命虎豹騎出擊,甚至不會告訴曹仁!”郭淮咬牙說道。
劉詠一愣,的确,這裏地處平原,沒有多少可以伏擊和隐藏的地方,一馬平川,最爲适合騎兵長途奔襲,以虎豹騎的戰鬥力和殺傷力,以此出戰,極爲合适。而且,曹操的确是對自己恨之入骨,沒有自己,曹操幾乎從未有過如此慘敗的局面,若是再敗,怕是到手的北方都亂了。看來他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全力一搏啊!
“若你所說不差,此戰過後,你就是王府鐵衛軍統領,建制兩萬!”劉詠的聲音柔和了很多。
郭淮心頭的壓力陡然消失無影,方才如同夢幻,看向劉詠有些瘦俏的背影,心中激蕩如滔天巨浪,他郭淮要獨領一軍了!
“多謝大王信任,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郭淮激動的高聲喊道。
此後兩天,除了徐晃和曹洪于五裏外駐軍,連番叫陣外,再無動靜。有劉詠的軍令在,無人敢随意出戰,因此罵陣的話語也越來越難聽,幾乎所有将領開始怒火中燒,就連法正也有些奇怪劉詠的想法了。
自從兩天前兩人見面後,郭淮就一直跟在劉詠身旁,猶如親衛一般,看的所有将領有些擔心,看向郭淮的眼神也暗含敵意。
法正和趙雲實在不放心,來提醒劉詠小心提防郭淮,畢竟才投降不久。
“你們在投我之前在何處?”劉詠一句話就讓兩人臉上發燒,赧赧而退。都是降将啊。
跟随劉詠越久,郭淮心中越是覺得自己渺小,眼前的那個身影竟然有如挺立于天地之間的一座巍峨高山一般,讓他難以仰望。
“有如此明主,我郭淮不負此生!”郭淮如今一心效忠劉詠,就算劉詠此刻要他自殺,他也絕無一絲意見。
過了晚飯,法正前來求見。
“大王,晉天衛來報,延津大營大批人馬已經已于昨晚三更出營,而我軍探子也剛剛探查到,在許褚軍營後方五十裏發現曹仁的将旗,另外在燕縣以東八十裏白馬方向發現曹軍騎兵活動的迹象。”
劉詠目光驟然一縮,全身釋放出一股強烈的殺氣:“看來是要發起進攻了啊!軍中的抛石車還有多少?”
法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因爲不是攻城戰,僅總共帶來了二十架。”
“二十架太少了啊!”劉詠敲擊着案幾喃喃道,過了許久,忽然看向法正,目光犀利無比,如同兩道利箭,讓法正不敢正視:“周圍可有約莫方圓數裏的高地?”
“有,在城西十裏,高出平地僅五六丈,不知大王有何打算?”法正忽然有一絲不妙的感覺。
“好,立刻叫子龍帶一隊人馬陪孤去看看,陳到跟随!”劉詠眼中有一種瘋狂的決然之意。
法正心中感覺很不好,但劉詠答非所問,顯然不願多說,他不敢多說,但還是提醒道:“城外有大量曹軍探子,一旦發現大王帶少量人馬出城,怕是有危險。”
“無妨,有子龍在,無人能傷到孤分毫!”劉詠似乎有些極大的信心。
法正見劉詠執意如此,隻好下去安排一切。
待劉詠到來,看到府門外上千人馬等待,眉頭微皺,對趙雲道:“帶上百人即可,人多反倒壞事!”
趙雲還要再說,被劉詠一眼給瞪了回去,立刻挑選出五十人,各帶連弩,身佩長槍馬刀,正是親衛營的标準配置。
法正也準備上馬跟随,被劉詠阻止:“孝直就在城中!”
法正還要再說:“可是……”
“出發!”劉詠确實冷喝一聲,百餘人頃刻間向西門疾馳而去,留下法正一人呆在原地。
西門打開,一隊精銳騎兵疾馳出城,其中赤紅色的赤風尤爲顯眼。
不遠處有曹軍斥候靜看了一陣轉身快速向大營飛馳而去。
燕丘,說是丘,其實就是一塊不大的土堆,成不規則的圓形,直徑不過五百米,正是法正所說的地方。劉詠在趙雲和陳到嚴密護衛下,出現在這裏。
劉詠查看了一圈,燕丘南面陡峭,其他三面稍微平緩,北面最爲平坦,可縱馬飛馳而上。令人意外的是,這土堆中間竟然有些凹陷,還有一處泉水,不過冬季,已經幹涸。
趙雲和陳到也不明所以,但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劉詠來此必有目的,大王不說,他們也就不問,隻是緊緊跟随左右,注意着四面一切動靜。
不但一炷香時間,劉詠已經将這裏看遍,正立馬北面向前看去。
“叔至,若是讓你堅守此處,再給你二十架抛石車,面對八千虎豹騎,你能堅守多久?”劉詠忽然冷聲問道。
陳到心中一驚,顯然沒有想到劉詠會這樣問,略微思考一下回答道:“如果敵人連番猛攻,可兩日!”
“若加上孤呢?”劉詠再次問道,但卻把陳到和趙雲吓了一大跳,趙雲要說話,被劉詠毫不猶疑的揮手制止,隻盯着陳到。
陳到深吸一口氣,他想象的到,一旦曹軍知道劉詠在此,那麽一旦發動攻擊,猛烈程度,定然不可想象,好半天後,終于咬牙說道:“半日!最多半日!”
劉詠緊盯陳到一會:“好!半日足唉,孤隻要你守住半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