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的平淡已經超越了冷漠,若是冷漠則說明心裏多少還有些在意,但此刻的平淡就可怕的多了,那是将人命當成如同雞鴨魚一般的淡然的無視,兩人心裏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膽顫。
其實不是劉詠想要如此冷漠,而是他若不如此就會放曹洪北歸,一旦曹操再招募一批兵卒,那就等于沒多少損失,劉詠當然不希望如此,隻能強迫自己冷漠的對待這些當世耀眼的嬌子們。
“聽說張繡想要投誠?”劉詠随意的浏覽這一部部眼前這些舉世無價的書籍,随口問道。
龐統有些慌張的趕緊拱手道:“禀主公,張繡派了人過來,确有此意,但是他還未下定決心。”
劉詠忽然全身散發出極爲濃烈的殺意,讓龐統和田豐心頭一驚:“爲什麽不向我禀報?”
龐統頓時感覺有如一把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額頭上冷汗立刻就出來了,趕緊跪地答道:“臣一時糊塗,本想等有結果了再禀報與主公,還請主公恕罪!”
“治罪倒不至于,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劉詠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鋒,讓龐統膽寒。
“諾!”
劉詠收回目光,龐統頓時感覺心頭大爲輕松起來,暗淡道:君威如山,果真不假!
“張繡的事交給孝直,你不用再管了!”劉詠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是不容絲毫質疑,顯然對于龐統自作主張的行爲很是不滿。
“諾!”龐統自知理虧。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容許手下的人自作主張,對于他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若是換了别人,怕是腦袋已經掉地上了。
“傳我命令,三日後啓程回襄陽!這地圖給我帶回襄陽去!”劉詠說罷轉身離去,留下龐統與田豐相視苦笑。
“士元,此事你實在是不該啊,主公雖然年歲不大,但他已經是個真正胸懷天下的王者了,士元萬不可再有自誤之舉!”田豐有些惋惜的歎道。
龐統苦笑道:“是統自以爲是了,将主公小看了,我們的主公已經徹底長大了!”
田豐笑了:“這不是每一位有才之士所希望的麽?”
龐統苦笑,是啊,不正是當初他自己的期望麽?自己一直認爲主公是個小孩子,但他卻早已悄悄長大了……
第二日,法正興奮的找到住在“魏公府”的劉詠,進門就興奮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張繡已經發來降書,表示願意俯首稱臣!”
劉詠忽然皺眉道:“孝直,你确定張繡能一心一意投降與我麽?千萬别中了曹操的奸計!”
法正呵呵一笑:“主公放心,那張繡本就一直與主公暗中與主公有聯絡,如今主公勢大,加上此次大戰,其他武将都是死的死,傷的傷,就他全軍上下軍陣齊整,基本毫無損失,曹操生性多疑,他這也是不得不降啊!”
“必須立刻傳令張飛,揮兵接收酸棗,明年開春準備出兵兖州!”
不過法正了沒這個資格下令,他如今隻是劉詠身邊的的客卿身份,下命令的事還得他已經親自動手。劉詠提筆龍飛鳳舞一番,親筆寫了一封信讓人立刻送達張飛手上,正開心的時候,忽然聽聞軍士前來禀報,有黃門攜聖旨到來。
“聖旨?曹操這是唱的哪一出?”劉詠瞬間糊塗了,他把曹操殺的那麽慘,那麽多武将死在趙雲手上,連自己的都城都被他占了難道曹操這麽健忘,連這麽大的仇都能忘了?這怎麽可能,他劉詠打死都不信。
“如看看曹操到底搞什麽鬼!”
劉詠帶着衆文武在魏公府上坐定,那黃門本是極爲不願意前來,但又不敢違抗曹操的意思,隻能硬着頭皮前來。
“聖旨道!漢江南大都督、荊州牧劉詠接旨!”那黃門擦擦額頭的冷汗,鼓起一口氣,強作鎮定的說道。
“看來你還想讓我給你跪下來了?”劉詠故意有些不悅的說道。
“一個小小黃門,竟然如此大的膽子,看小爺一劍宰了你!竟然敢對我們主公如此無禮”淩統厲聲呵斥道。
那黃門額頭頓時冷汗就出來了,急忙陪笑道:“将軍千萬息怒,小的也是不得以才如此,将軍雖然本當跪着接聖旨,但将軍平定天下功勞甚大,皇上說了大将軍可平身接旨!”
“哈哈哈……”頓時哄堂大笑,那黃門幾乎腿軟的癱坐在地上。
“奉……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荊州牧劉詠,威儀天下,蕩平違逆,一平荊南張羨父子之亂,二定荊州賊盜橫行之患,三掃豫章蠻夷之禍……九,平定益州劉璋之不忠,功參天宇,萬民稱頌,今荊襄、益州之地祥和安甯,黎民百姓生活太平,又兼仁德遍布天下,朕心中喜悅不已,今封劉詠爲楚王,可……”
所有人腦子停止了運行,劉詠更是直接懵了,至于後面黃門念了什麽,全然沒聽進去。
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但從來沒想過曹操會讓漢帝封他爲王,曹操這是怎麽拉,腦袋進水了還是被門給擠了?或是因爲死了好多大将又大軍慘敗而歸被刺激的腦袋疼的傻了?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頓時所有反應過來的文武門如狂熱的教徒一般瘋狂的向劉詠連連跪拜!
許久,劉詠搖頭苦笑不已,打發了那黃門,自己确實愁上心來。
内堂裏,各位高級文武齊聚在此,共同商議此事。
“高祖皇帝有非劉姓不得封王,而曹操現在卻封我爲楚王,顯然是想将我放在火上烤啊!”劉詠不由得想到了曹操的心思。
龐統卻是一臉笃定的笑道:“主公所言不錯,曹操确實是這個意思,想要讓主公成爲天下公敵,不過這個楚王的爵位不正是主公所最爲缺少的麽?有此王爵,一切問題可迎刃而解,雖有弊,但利遠遠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