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的骁勇和悍不畏死讓程喜又驚又怕,慌張的一邊催促這手下上前圍殺,自己卻是慢慢向後退去。
“程喜手受死!”
張郃殺出一條血路,左沖右突,曹軍戰陣已經大亂,無人能進起身邊一丈之内,眼見程喜就在眼前,猛踢一腳坐騎,坐騎加速,張郃怒吼一聲,全力刺殺。
程喜看見張郃如此威猛,臉色大變,顧不上命令手下,調轉馬頭就跑。慌亂之中,連手中強弓掉落都不敢停留半分。
然而他這一跑,身邊的其他人早就被殺的膽寒,立刻向四面逃走。張郃趕上,一槍正中其後心,當即墜下馬來。
張郃右手用力将其挑起,大聲道:“程喜已死!”
正好侯成帶人殺到,見到張郃單臂挑着程喜,驚歎萬分:“張儁乂果然當世猛将!”
戰場上出現喜劇的一幕,人數較少的一部分荊州軍,瘋狂追殺着人數較多的曹軍,一追一逃之下,曹軍丢盔棄甲,潰不成軍,綿延數裏,慌不擇路。
戰場上最怕的不是人數比敵軍少,也不是糧草少,而是對敵時沒有了勇氣。一旦一軍敗陣,逃生的欲望便會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遍全軍,快速的吞噬殘存的鬥志和勇氣。
徐晃和高覽連續殺了五六十彙合,但是兩人都是沙場老将,武藝不凡,誰也一時無法戰勝誰,拼的就是戰意和鬥志。
忽然聽得身後殺聲大起,兩人拼過一招擡首望去,徐晃臉色大變,左翼一千騎兵已經不見蹤影,右翼兩千槍兵正被殺的漫山遍野四處逃竄,中軍之中本就和敵軍拼的膠着在一起,此刻受到右翼逃亡的影響漸漸也沒了鬥志,開始潰逃!
“混賬!”徐晃怒發沖冠,就要前去收攏大軍。
但高覽的心中恰恰相反,高興異常,連忙拍馬趕上大叫道:“徐晃,你就這點本事,剛剛敗了一招就要逃嗎?”
高覽不喊還好,這一嗓門喊出去,近處雙方所有人都聽到了“敗了一招”這句話,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主将都敗了,還怎麽打,頓時舍棄了對手轉身就逃。
徐晃心中簡直怒道了極點:“高覽!”
高覽卻是好整以暇的樣子道:“不服就繼續打,高某好久沒這麽暢快的殺過一場了!”
“哼,改日晃再領教高招!”徐晃恨恨的怒喝一句,轉身就走。
“哈哈哈……”高覽酣暢淋漓的大笑。
但高覽沒有追上去,其實他也已經是強弩以末了,徐晃的大斧本就勢大力沉,每一招一點都不好接,如今他力氣損耗極大,徐晃也是,兩人再殺下去,就看誰出錯了,但他們都不想死,他若急忙追上去,稍有不慎被幾個小兵偷襲都有可能窩囊的死去,對戰局影響太大,他們兩都不敢賭。
曹軍潰退,高平和高槐馬上沖到高覽身邊道:“大哥,你怎麽樣?”
高覽感激的看了一眼兩位族弟,立刻嚴肅道:“曹軍潰退,立刻追敵,但隻可追出十裏,不可再追,以防有詐!”
“諾!”兩人立刻興高采烈的帶人追殺而去,高覽則在後面收攏剩餘的部衆,整肅俘虜。
不久,張郃提着程喜的首級帶着殘存的百十名部衆前來,向高覽複命。
“儁乂受傷了?”高覽看見張郃已經因失血過多而發白的臉色,連忙問道。
張郃苦笑道:“被這家夥射了一箭,不過他的首級被某斬下來了!小傷,不礙事!”
“醫匠,趕緊給張将軍包紮療傷!”高覽焦急大叫。張郃不僅僅是他這一戰的搭檔,更是從河北就在一起的兄弟,兩人感情極深,又一同被郭圖逼反,此刻見到對方受傷,哪能不急。
“敬志兄,立刻傳令收兵,不可追擊!”張郃看了一圈,發現人馬少了大半,想必是去追敵了,連忙建議道。
高覽知道張郃素有智謀,突然建議,顯然有原因,不過還是說道:“此刻曹軍大敗,想必不會有其他詭計,而且某下令隻讓追出十裏便回!”
張郃一聽大急道:“快快傳令收兵,否則必有損傷。曹洪和程昱三日前從許昌逃出,想必定然投奔了徐晃軍中,但卻未見一人,若是再後面另有圖謀,可就壞了!”
高覽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道:“傳令收兵!”
高覽說着就要向前追去,高平和高槐兩位族弟更是讓他擔心。
正在這時,忽然一名傳令兵急急而來,大聲喊道:“禀報将軍,大事不好,曹洪帶領曹成、曹順偷襲我軍大營,意圖焚燒我軍糧草!”
“什麽?”高覽頓時一陣眩暈,若是糧草被燒,那必然引起軍心不穩,若是再被徐晃反殺一陣,必然敗陣,回去還不要被劉詠治罪。
馬上道:“儁乂,你立刻帶三千人馬前去接應高平和高槐二人,讓尹禮收容俘虜,侯成立刻随我回營救援!”
“諾!”
張郃立刻帶着三千人馬向前,心裏不斷盤算:曹洪帶着曹成和曹順偷襲大營,聽說一同逃出的還有晏明和晏騰、王飛三人,想必以程昱的智謀定然擔心再某處設伏,想到此處,頓時心急如焚。
且說高平和高槐率軍追出十裏,沿途俘虜無數,更是收繳辎重不計其數,心中大喜。
高平連忙止步,對高槐道:“三弟,大哥說了,隻可追出十裏,回去吧!”
高槐不屑道:“哥哥,瞧你,這麽小心幹嘛,曹軍如今大敗,逃命都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會有什麽危險,再追五裏我們在回去,到時候可是大功勞啊,大哥臉上也好看是不是?”
高平本就不是很堅決,被高槐一說,馬上動搖,随後就跟着高槐一起繼續追殺。
哪想到,剛到前面一處土丘,忽然一聲“殺”聲爆起,就見箭雨劈頭蓋臉而下,高槐跑在前面,頓時胸口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