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曹操在這裏立足,尤其是遷都到這裏之後,更是大肆建造,這裏如今雖然不比洛陽和長安的一些都城繁華,也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大城了。平日裏客商雲集,整日裏熙熙攘攘,繁華地段的地價都堪比黃金,正可謂一寸土地一寸金,而且是有市無價,并非有錢就能拿到,身後沒有強硬背景,想在這裏立足,想都别想。
許昌城主要分爲四大區域,城北是皇城區域,漢帝的瓊樓玉宇就建在這裏,皇家人都在此處居住。
宮門以外一裏都是空出的隔離地帶,緊接着的城東區域就屬于朝廷的要員大官在此的府邸。由于朝廷禮儀的規制,這些嚴格按照建制修建的府邸并不大,但确是身份的象征,意義非比尋常,都是擠破頭都想住進來的地方。
所謂紫氣東來,這些達官貴人多是沖着這一點,占據這裏,也希望着自己有朝一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能夠飛黃騰達,走向人生巅峰。
而城西,由于緊鄰皇城的一些冷宮和偏僻之處,管理也沒那麽嚴格,因爲冷宮多是一些不受寵愛和受罰放着冷宮等死和被折磨的地方,于是城西多是沒人願意居住的,隻剩下一些販夫走卒和三教九流的人的聚集區,于是,這裏也就成爲全城,社會關系也最爲複雜的區域。
剩下的城南區域,則是一些富商的府邸,這裏的府邸,也是全城最爲華貴和奢侈的,除了高度和寬度受規制限定,其他則是盡顯其能,一家家裝飾的金碧輝煌,樣式各異。
隻要有錢,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和意願建造,隻要在規制範圍内,想建成什麽樣子就建成什麽樣子。高門大戶,粉牆黛瓦,在這裏比比皆是。城中的富豪商賈基本都是在此處建有府邸。
看到的人隻能感歎:沒有最富,隻有更富!
而這段時間,不論窮富,所有人都在惶恐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段戰亂時期。
整整一夜,許昌城中“咚咚咚”的砸門聲夾雜着呼喝的訓斥聲音傳遍了全城,無人能夠安睡,等到天亮,非但一無所獲,反而激起了一些有些名望的大族的激烈反對,這讓曹洪和程昱臉色很是難看。
“這些人真是膽子太大了,以爲依仗着一些名門望族就可以跟朝廷對抗了,看來不見血是難以教會他們如何做事了!昨晚上都有哪些家族敢于公然對抗的?”程昱臉色鐵青,好久他都沒有這麽憤怒了。
何夔道:“将軍,這個時候殺人,怕是會出亂子,難道就不能稍稍押後一些?”
程昱怒道:“亂世用重典,這個難道你不知曉?秦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靠的就是嚴酷的法典和軍令,如今許昌岌岌可危,若是不能讓所有人乖乖服從安排,那麽,許昌恐怕很快就要被攻破了!”
何夔看着程昱冰冷的眼神,心中膽寒,終于說道:“昨夜搜查,共計有四個家族阻撓,城東常家,城南魏家,郭家、和城西吳家。”
程昱念叨:“常家乃是弘農楊家的外門勢力,看來必然有楊家之人在後面授意。楊家勢力龐大,門生故吏遍布海内,甚至比四世三公的袁家更爲興旺。尤其是當今家主楊彪,當年漢帝東遷時因護駕有功,更是恃寵生嬌,不可一世,當年更是反對魏公定都許都。魏公雖然将他下獄卻礙于楊家的勢力而不能動他,此後命他出任太常卻是詐稱腳疾,不理世事,看來早有異心。
常家一向怯懦,這次卻膽敢抗命,要說身後沒有楊家授意定然不敢。必然是楊家想借常家探探我等的底線。”
曹洪和何夔對視一眼卻是沒有說話,這些事他們知曉一些,卻沒有程昱知道的那麽細,這其中的内幕就知道的更少了,他們知趣的沒有打斷程昱。
程昱接着道:“魏家是颍川荀家的外族,自從荀文若因反對魏公進公而被冷落以後,荀家就多方對抗,說起來倒是情理之中。郭家是颍川郭家的一支,有郭奉孝在朝中,以郭家如今的聲望,傲氣不可避免,但也不至于反叛。至于城西吳家,那就是一個地痞混混,盡是些些不要命的莽夫,不足爲懼!”
程昱如數家珍一般将幾個家族的底細一點點說出來,讓何夔心中寒意更甚,看來沒有什麽能夠瞞過這位心狠手辣又才華橫溢的奮武将軍,心下一片冰冷。
程昱看着何夔,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忽然展顔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隻要是忠于魏公之人,一切無妨!”
何夔趕緊拱手道:“何家定然是忠于魏公,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程昱點點頭,對曹洪道:“子廉,立刻派人将常家抄家,滿門拿下,菜市口盡數處斬!我倒要看看楊家有何話說!”
程昱的眼中一片冰冷,曹洪雖說殺人如麻,但此刻看到程昱的目光,也是心中微寒。
“諾!”
不到兩個時辰,常家全家上下一百五十三口,一同被處斬,就連最小的隻有兩歲的幼兒也未能幸免。
菜市口頓時屍橫遍地,血流成河,血腥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程昱真是心狠啊,竟然膽敢公然對常家下手,這是要對我楊家出手啊,咳咳咳……”
楊府中一處密室,楊彪聽得消息,氣的臉色鐵青一片,雪白的胡須亂抖,顯然他也沒想到程昱出手如此狠辣,直接重重的打了楊家一記耳光。
“家主,你且保重身子,常家雖然完了,但不過一個外門家族,倒不會對楊家有太大影響。常府與我們楊府近在咫尺,他們都動手,可見早就想對我們楊家下手了。不過如此一來,也更讓我等看清了曹操對我楊家的态度。既然曹操不仁,也别怪我楊家不義!”楊奇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