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在城頭膽戰心驚的觀看了幾個時辰有餘,但見南面的火蛇依然不熄,進抵城下的敵人數量似乎無窮無盡一般。
時已深秋之際,早晨涼意甚重,但劉璋的背上卻是大汗漓淋,浸得衣袍像是吸飽了血的螞蝗一般,緊緊的貼在皮肉上。就連見過了劉詠親率的大軍陣仗的劉循也一般無二。僅僅劉詠一支人馬就難以抵擋,原來犍爲的張飛手上也有一支十分強大的人馬,結果可想而知。
在見識到張飛軍的浩蕩軍容之後,劉璋父子真的是絕望透頂了。
“主公,敵軍挾百勝餘威而來,聲勢如此浩大,以我成都惶亂之軍心,焉能與之抗衡,主公,是戰是降,千萬要三思而行呀。”谯周見劉璋神色駭然震怖,便又不失時機的勸道。
劉璋心中猛然一疼,,他沒有怪谯周,而是苦着臉環看着諸僚,顫聲問道:“你們呢?你們認爲我是該降還是該守?”
左右諸如董和之輩,皆也默然不語,雖未明着支持谯周的言論,但默認之意已很明顯。
臣下皆無死守之間,劉璋的心再次寒意大盛,此時此刻,周邊雖有衆臣環護,但劉璋卻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忽然一名軍士急急來到城頭,向劉璋拜道:“禀報主公,劉詠大軍已經……已經開拔,正向成都殺來!”
“啊!”這一條軍報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底,面色慘然。
見軍士還沒有離去,劉璋再問道:“還有什麽消息?”
那軍士擡頭看了一眼劉璋再次說道:“聽說……荊州大将趙雲已經平定了巴郡,正向成都而來,已到綿竹!”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劉詠竟然還有一支人馬,這得多麽強悍啊,除了劉璋父子,其他每個人心裏都想到了一個字“降!”
劉璋昨晚就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此刻雖然震驚但比起其他人要好許多,畢竟作爲一方主宰,那也不是白混日子的,要不然,根本搞不轉益州這麽一架大型政治機器。回頭看看其他人的神色,搖頭苦笑。
許多人早已暗中出城向劉詠的人馬投降,而谯周、周群等輩,雖然沒有公然背叛自己,但他們的心卻早已投向劉詠,劉璋就算再無能,這點人心還是洞察得出來。
“主公,我以爲,不如派人前去見一下劉封,向他許以割地賠款,以換取劉封退兵,或許可以暫解成都之危。”
一直默不作聲的董和,實在是對劉璋那可憐樣感到餘心不忍,便是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不等劉璋答話,谯周卻道:“劉詠的大軍已進抵成都城下,我們已是山窮水盡,對方眼看着便能奪取益州,豈會因區區小利就撤兵而去,幼宰此計想當然爾,劉詠斷不會答應的。”
當頭一棒,直擊得劉璋大爲難受,就算料到結果,但這麽毫無掩飾的赤果果的說出來,還是讓他受不了。痛苦的沉吟半晌,劉璋歎道:“事到如今,别無他法,也隻能試一試了。幼宰,此番就有勞你一趟了,隻要能說動劉詠退兵,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董和怔了一下,似乎有不情願的意思,但遲疑片刻,還是拱手道:“和盡力而爲,但願能不負主公所托。”
劉璋心裏冷笑一聲,制止兒子開口,不願在看這些人的嘴臉,轉身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劉詠的大軍已經進抵成都城北,與張飛南北将成都圍在其中,面對在如此情況,城中所有人徹底慌了,想盡一切辦法逃離這座即将被戰火埋沒的牢籠。
劉詠站在遠處遙望着成都高大的城牆和樓宇,聽着随風偶爾帶來的吵雜和呼喝聲。曾幾何時,一直夢想的西川重城,終于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俯首可得。
黃忠和魏延帶着吳懿等一衆文武前來,等劉詠回頭才躬身而拜道:“主公,成都已然盡在咫尺,隻要主公下令,可一日而下!”
顯然這些人是商量過的,唯有法正依舊一副懶散的樣子,帶着一副不屑的神情,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魏延剛剛說完就上前道:“主公,正以爲,可再等三日,劉璋必派人前來,若能夠兵不血刃,免除城中百姓的戰亂之苦也算是一件功德。還請主公三思。”
劉詠回頭凝望一眼遠處的城市,點點頭道:“那就再等三日!”
劉詠也希望能夠如曆史上一般和平拿下成都,但最終如何,隻能看結果,現在說還爲時過早。
蔣琬卻在此開口道:“主公,城中人心惶惶,不時有人偷偷出城,可要拿下?”
劉詠搖搖頭道:“不可!能逃出來算他們的造化,這些人都有些門路,日後占據了成都還要這些人來重新繁榮成都,既然他們出的來,就由他們自去。但,隻要接近軍營的一律斬殺!”
劉詠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他可不想自己的大事到了這個地步還出現意外。
“子龍到何時到?”劉詠忽然問道。
陳到上前答道:“據子龍将軍派的人說,已經過了綿竹,估計明日一早就可到達!”
劉詠點點頭,一切盡在計劃之中,他并不用擔心其他。
忽然一名親兵上前對陳到耳語幾句轉身而去,陳到再次向劉詠道:“主公,翼德将軍和諸葛軍師前來拜見!”
“他們來了!”劉詠笑了,轉身就走,“走,去見見我們的兩位大功臣!”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大營而去。大營中一面帥旗迎風招展,黃色底黑字很是顯眼,其他各個将旗略矮,在營地随風而擺,遠遠望去,旌旗如林,震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