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到來,僅剩的還在厮殺的四人各自收了兵器,退後,魏延與寇封各自在馬上向劉詠行禮,劉璝仰天長歎,感慨益州的即将易主,或是自己難以施展的才華的一生,卻是久久未曾一語。
劉詠上前,在距離劉璝十丈外停馬,高聲道:“劉老将軍威震西川,果然名不虛傳,劉璋暗弱,難以順應天下大勢,這天下早當一統,還黎民太平,難道以劉将軍的眼光還看不清這大勢麽?不如歸于劉詠一同馳騁天下,造福百信!”
劉璝怒極而笑,冷聲道:“劉将軍起于毫末,卻能獨掌乾坤,分天下而立,的确是天下俊傑,璝深感佩服!然人各有志,璝并未有平定天下之志,隻想保西川基業,汝今日雖然得勢,但卻屬攻伐無禮之舉,恕璝難以受此大恩!璝雖一生未有大功,得父老尊稱,略有薄名,不敢背離,今願一死以告慰父老和君郎之恩!”
劉璝說罷,将長槍倒插于地,右手就伸向了腰間的佩劍。
“将軍不可!”許多降兵看到劉璝的動作,心中劇痛,嘶聲力竭的阻止。
劉詠也是一驚,連聲道:“将軍且慢!”
劉璝握住劍柄的手微微停頓,卻是毅然拔劍,橫與脖頸,回首對降兵們道:“是吾等無能,無法阻止外敵,非汝等之過。劉車騎并非嗜殺之人,必能寬厚對待汝等,日後西川還要靠汝等維持,汝等的父母妻子還要汝等贍養,不可因吾而亂,讓西川早日太平吧!”
所有降兵垂淚大哭,淚流滿面,跪地不起。
劉詠不忍再看,轉過臉去。隻聽得一聲墜馬之聲,再看時,劉璝已然倒在馬下,脖頸半斷,沾滿鮮血的劍鋒斜插在身旁的地上,輕輕搖擺!
一代名将就此落幕!
劉詠也是滿心的可惜,但爲了自己的大業,這些事情遲早要面對,劉璝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來人,收斂劉将軍屍首,以上将之禮,厚葬!”劉詠沉聲卻清晰的傳令,回響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降兵們轉頭向劉詠跪拜:“多謝将軍大恩!”
沒人注意到,人群中,嚴顔低頭,暗自傷神。
劉詠轉向仍舊坐于馬上的張翼道:“張伯恭,你可願降,待益州平定,還須無數人平定中原曹賊,我觀汝弓馬娴熟,英武不凡,必能有一番作爲!”
張翼思索片刻,棄槍下馬,跪地躬身道:“張翼願降!”
“好!我封你爲裨将軍,于魏延麾下聽命,若有功勞,必有封賞!”
張翼大喜感激涕零,拜與劉詠馬前:“謝主公大恩!但有差命,翼萬死不辭!”
忽然有軍卒來報擒獲雒城守将劉璋之子劉循,劉詠知道劉璋雖弱,但劉循卻是個不錯的人才,若是能夠一用倒是不錯,待軍士押着劉循前來,劉循卻是死命不降,劉詠隻好将他如張任一般押入大牢,日後再說。
安頓完現場之事,劉詠立刻命蔣琬等軍中文官起草布告,出榜安民,約束軍紀,不得侵犯百姓,守衛城池,整頓秩序,一切善後工作就此展開!
……
雒城平定,成都在望,劉詠信心大增。有了雒城的萬餘名降兵,劉詠的實力并未減弱,反而有所增強。
三日之後,雒城基本平定,各處重要位置盡在掌握。劉詠隻待大軍休整數日,揮軍成都城下,一舉平定劉璋。
次日一早,忽然陳到進來禀報:“什邡縣令法正引千餘人馬前來請降,正在城外求見。”
“誰?法正?”劉詠有些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想起來,這位蜀中最爲強大的謀士竟然被自己忘了一幹二淨了。自從江州一别,再無消息,自己也忙于政事,将他抛之腦後了。
“哈哈,快快請他進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迎接一下!”劉詠顯然高興的有些昏頭了。
不過陳到可是清楚劉詠對這法正一直很看好,從上次在江州大營之中就看的出來。倒是淩統一臉迷茫,這法正到底何方神聖,竟然能平日裏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公如此開心。
雒城南門外,千餘人馬正緊張的列隊等候,手上全無兵甲,在城頭守軍的嚴厲監視下略帶緊張的等待,唯有最前面的一匹川馬上的青衫中年人一副有恃無恐如同在外浪蕩的公子哥準備回家的模樣,毫無半分拘束。
“果然是法孝直,這家夥,還是這麽一副樣子!淩統,你給他一箭,看他一副舒坦的模樣,簡直把這裏當酒肆了!”劉詠站在城頭忽然有些惡趣味的邪異一笑。
淩統:“啊……”
淩統懵了,這是要射手還是要射腳啊?
劉詠看淩統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想錯了,白了他一眼道:“射他的馬前,吓吓他,别總是這麽一副浪蕩樣子。”
淩統總算明白劉詠不是要他殺了下面的人了,馬上嘿嘿一笑,拉弓就射。
“嘭!”
一支羽箭瞬間從城頭破空而下,斜插在法正的坐騎前,那馬受驚,前蹄高高揚起,頓時将法正掀下馬來,好不容易才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氣急敗壞張口搖搖大罵:“誰個混……”
法正的聲音忽然噶然而止,因爲他看到城頭上正站着劉詠,連聲挂着戲虐的笑容。
法正臉皮也忒厚,馬上變臉,也不收拾自己全身的塵土,直接一拜:“不知主公自此,正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主公莫怪!”
劉詠頓時哈哈大笑,高聲道:“開門!”
劉詠下了城牆,親自引法正入城,道府衙分賓主坐定。
法正馬上大訴苦水:“正日夜期盼主公前來,好容易等到主公,急忙趕來,沒想到主公竟然要殺降,正不服!”
周圍的人早已在江州見識過了法正的污奈行徑,此刻頓時大笑。劉詠故意冷聲道:“誰叫你法孝直此刻才到,否則也不用折了張子喬!”
忽然提起張松,兩人俱是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