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曹操欣喜歸欣喜,卻不會忘記正事,入城後,立刻在原刺史府召集了麾下随軍文武,商議追擊袁氏兄弟之事。
“可知袁氏兄弟逃往了哪裏?”曹操第一句話就直指終極核心。
焦觸馬上出列:“禀主公,剛剛探子回報,二人已然逃往漁陽,準備出關投奔胡人蹋頓所部!”
“消息可是屬實?”曹操冷聲問道,一旦消息錯誤,因此而決斷,結果或許會讓人欲哭無淚。
焦觸馬上保證:“敢以人頭擔保,絕不敢欺瞞曹公!”
曹操卻是看向了郭嘉。後者自然知道曹操的意思,微微點頭。曹操見郭嘉認可了此消息,馬上環視一圈,問道:“大軍休整三日,即可拔營追擊!”
但尚不足兩日,便有斥候傳來消息,袁熙與袁尚逃至漁陽,見各處人心惶惶,料想難以抵擋曹軍,馬上糾結數千人馬長驅奔向遼西,意圖在遼西與胡人集結重兵,舉兵南下。
曹操再次召集文武商議。
如今已入秋,氣溫漸涼,在往北,更是早晚能感到寒意,若是不能速勝,隻怕是影響甚大。但是若是放任袁尚和袁熙存在,早晚必然糾集胡人,必成北方禍患。這也正是曹操召集衆人商議的目的所在。
衆人有說攻,有說退,但卻沒有一人說出一個能讓曹操信服滿意的建議,眉頭微皺不已。
這時,張遼出列道:“主公,遼有一言!”
曹操見是張遼,點點頭:“講!”
張遼繼續道:“主公,時下許都,是天子所在的地方。現今天子在許都,主公卻北征甚遠,若是劉詠強行派遣關羽大舉攻擊許都,占據它而号令四方,那……我等大事盡去。還望主公三思而後行!”
張遼的話曹操不是沒有想到,但是此刻由别人說出來,頓時吓出他一身冷汗。
衆人皆驚,沉默不語。
曹操舉棋不定,本想問計與郭嘉,但郭嘉昨日就有些不适,在一處院落休息,未能前來。
曹操隻好暫停議事,随後親自前往郭嘉居住的小院探視。
不等曹操開口,郭嘉就問道:“主公此來可是爲追擊袁氏兄弟之事?”
曹操心中歎服,本來還準備說些閑話的,既然如此,也不避諱,直接承認。
郭嘉咳嗽幾聲繼續道:“咳咳……主公是否擔心荊州劉詠許昌空虛,派關羽強攻破城?”
曹操點頭:“正是!奉孝果然鬼才也!不知汝何意?”
郭嘉搖搖頭繼續說道:“咳,主公大可不必擔心,關羽的确有實力強攻許昌,但劉詠卻不會同意的!主公隻需一心追擊袁氏兄弟即可。”
曹操想不通,既然有這種實力,卻爲何不會做,按照他心裏所想,若是換做他是劉詠,定然會強行攻取許昌。
郭嘉沒有直接回答曹操,卻是反問道:“當年攻下下邳之時,呂布曾言“明公所患,不過于布。布今以服,天下不足憂矣。明公爲步将,令布爲騎将,則天下不足慮矣。”爲何當日主公依舊要将他缢殺?”
曾有後人評論:“呂布多行不義,野心昭然,不可用;殘部尚存,軍心猶在,不可放;豺狼猛虎,多生事端,不可囚。呂布死,曹操可去大患,壯軍威,斷其殘部後路以收己用,兼予劉備順水人情。而劉備可報仇雪恥,重振軍心,收回失地。此于二人,豈不美哉?故呂布唯有死矣。曹劉何等英雄,此中利弊,自是心照不宣。故此一問一答實意不在呂布,而在于彼此。曹操此一問,乃明知故問,爲引劉備一言矣。”
聽聞郭嘉此話,曹操馬上一愣,頓時醒悟,哈哈大笑,連說:“糊塗!糊塗!”
曹操旋即起身向郭嘉躬身而拜:“我有奉孝如此人物,真乃是蒼天眷顧于我曹操!明日無就揮軍追擊,勢必要将此二賊盡誅!”
“不可!”郭嘉忽然大聲發對,因爲反應過去劇烈而立即咳嗽起來,“咳,咳,咳,若是如此追擊,主公必定然難以追上。兵貴神速。現在潛力遠征,辎重太多,行進緩慢,被對方有所覺察必然就要做防備。不如留下辎重,輕兵速進,攻其不備,定能大獲全勝!”
曹操思索良久,深以爲然,但卻有一個新的問題成爲他心中的困擾:“若是依照奉孝所言,定能大勝。但遼西多與胡人接壤,民風彪悍,有匈奴、烏桓等數族爲禍,地形複雜,若是無意熟悉地形之人作爲引導,怕是一切盡爲泡影。”
郭嘉卻是微微一笑:“此事有何難?主公可是忘記了度遼将軍鮮于輔其人?若是問他,必有可用之人!”
曹操忽然想起,就在他與袁紹在官渡對戰之時,曾有幽州太守率軍前來投奔,被他封爲建忠将軍,督幽州六郡,如今被郭嘉提醒,終于想起此人來。論對地形熟悉,自然無人能比上這位地頭蛇的麾下了。曹操大喜,連忙派人傳鮮于輔來見。
郭嘉何許人也,“鬼才”之人,自然有識人之明,推薦的鮮于輔自然可用,不出三日,鮮于輔就受招而來,同時還帶來一位曾今讓劉備後悔失去的響當當的人物。
曹操問計與鮮于輔,後者卻是不多說,連忙将旁邊一人拉過道:“主公請看此人,若論計謀,此人必十倍于輔,若論對于幽燕人物之明,更當爲此人爲先!”
曹操心中更加奇異,忙問:“此乃何人?”
鮮于輔道:“此人乃田豫,國讓,漁陽雍奴人,初從公孫瓒,後贊覆滅,輔得知,便征其爲長史,雖然名聲不顯,但足爲王佐之才!”
曹操心下覺得的這鮮于輔是不是對田豫爾等評價過高了,但是不等他表現出來,門口忽然由随從扶着進來一人,卻是郭嘉。
“這位可是田國讓?”郭嘉開口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