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心裏膽寒的是僅僅在蜀中就有如此強悍的實力,那麽劉詠總體實力有多強,這正是所有人心裏正在盤算的事情,各自都在默默盤算。
“如今我涪關人馬總數約有三萬,近期還會有兩萬人馬會從蜀西等地援助而來,屆時将會有五萬人馬,就算劉詠勢大,但這裏是西川,我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至于那些投降的牆頭草,必然會随着劉詠的大敗樹倒猢狲散,也不必太過擔心!”
吳懿看到所有人沉默下來,開口鼓勵道。
李嚴眼珠一轉,抱拳道:“吳都督說的對,此處事涪關,易守難攻,難道我們五萬人馬還守不住麽?還請吳都督下令,必能将荊州軍趕出西川,奪回失去的蜀東三郡!”
李嚴的話讓其他人大受鼓舞,紛紛稱是。
吳懿剛到涪關,并沒有馬上與劉詠開戰的心思,今日不過是借機确立一下自己的地位而已,見目的達到,于是按下諸将,等待大軍到齊再與敵軍開戰。随即大擺筵席,諸将盡歡。
且說此刻,成都東門口,一名小厮模樣的漢子正要出城,忽然迎面被一隊人馬擋住去路,那小厮連忙退到一邊,讓開中間的大路。
負責城防把守城門的軍士連忙向那馬上的一位統領模樣的武将問好:“原來是張使君,有好些日子沒見您回來了!”
那馬上之人對于這些軍士的阿谀之言并不在意,也不答話,準備就此跨馬而過。不過在看到旁邊站着的小厮時,忽然停下問道:“這不是王虎麽,你家二爺可在府中?”
那小厮有些慌張,抱拳道:“原來是大爺,二爺此刻正在府中。”
那正要進城的武将正是任職廣漢太守的張松之兄張肅,因爲劉詠大軍來攻,一直忙于各種事務,如今有吳懿領軍坐鎮,他終于能回城呆上數日,卻不想碰到了二弟府中的仆役王虎。
張肅點點頭,本要向前,忽然轉頭道:“王虎,你出城做什麽?”
王虎不敢擡頭,連忙答道:“禀大爺,二爺讓某去打隻兔子,說是要招待客人!”
“打兔子?”張肅有些疑惑的看向王虎,“向吃兔子還用得着出城親自打麽,買一隻不久行了麽。你不用出城了,且回府禀報你家二爺一聲,就說我回來了,明日會過來,叫他莫要出門。”
王虎答應一聲,轉身回城離去。張肅在後面看着遠去的王虎,忽然眉頭皺起,轉頭對左右道:“來人,立刻上前捉住王虎,拿來府中見某!”
王虎轉身而行,忽然聽見身後馬蹄聲響起,回頭一看,竟然是張肅的兩名親衛,頃刻就被追上。王虎雖然也會些粗淺功夫,但哪裏比得上這些常年在軍中的悍卒,三兩下就被捉住,根本不管他的大喊大叫,提上馬背,勁直去了張肅府上。
張肅見到王虎,厲聲喝問道:“王虎,你慌慌張張有何圖謀?”
王虎臉色漲紅,喘着粗氣道:“大爺明察,小的哪裏會有什麽圖謀。”
張肅卻見王虎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胸口拍一下,按說這種女人的動作王虎不會有才對,今日何事奇怪,馬上喝到:“搜身!”
張肅話音剛落,王虎臉色陡然大變,張肅立即确定這王虎定然有鬼,旁邊親衛将王虎掀翻在地,馬上從其身上搜出一封信來,上面還有封漆。
張肅面色冷峻的打開來,沒想到第一句話就是:“車騎大将軍劉”,張肅吓了一跳,能被這麽稱呼了如今全天下隻有一人,就是正在率軍攻打涪關的荊州牧劉詠:“難道這醜陋可惡的二弟真與那劉詠暗通?”
張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馬上命人将王虎綁起來嚴加看管,自己倒書房中獨自看信。等看完了信,張肅終于知道,他這個“醜陋的”二弟早就籌劃要迎劉詠入主成都了,當下心涼如水。張肅呆坐了一會,起身帶上數人,大步向二弟張松府中而去。
張松此刻正有心緒不甯,正前後走來走去,忽然聽見門口吵鬧起來,不等他走到門口,就見大哥張肅推門而入,手上還拿着一封信,張松的心陡然跌入谷底。他的這位大哥,雖然是身爲武将,但确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此刻這封信落在他手上,恐怕難以善了。
張松整整衣衫上前恭敬抱拳道:“不知兄長回城,小弟有失遠迎,兄長莫怪!”
張肅舉起手中的信暴怒道:“二弟,你此舉意欲何爲?難道要陷張家于萬劫不複之地麽?”
張松揮退衆人,連忙将大哥請入房中坐下,輕聲道:“大哥且輕聲,小弟這也是爲張家打算。”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張松也就放開了:“兄長,劉季玉怯懦無能,就算小弟沒有此舉,西川也早晚爲人所圖,與其如此,不如我等早下手爲強,也好爲張家争取一份基業,否則,今日西川就是明日張家,難道兄長還看不透麽?”
張肅見二弟仍舊不思悔改,還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大怒道:“你這謀反,這是要誅滅九族之罪,你自己作死難道還要害全族之人爲你陪葬不成!”
張松見說了如此明白,兄長依然不肯松口,也就放棄勸說,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麽就請兄長将松綁去劉季玉面前,用某之血,換取你的功名吧!”
張松甩手背對張肅,冷傲的态度讓張肅陡然跳腳,大罵道:“豎子……豎子……”
張肅摔門而出,張松轉身過來,臉上卻失去了剛才的平靜和自若,臉色鐵青,難看之極,出門對一名下人沉聲道:“公子在何處,無論他在何處做何事,叫他立刻出城前往城北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