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也是無奈,這江州不比其他城,此城位于江水以北臨江而建,與江東的秣陵類似,但地形比秣陵更爲險要江水從城南三裏外流過,又在向東流過十餘裏後被阻擋向北彎出一塊平整的弧形後再次向東奔流而去,卻因此而造就了一塊平整而險要的高地,江州就建在這塊高地之上。
因爲在這一片土地上,都是高山林立,也隻有這一塊,才稍稍平坦,因此長江除了江州城東西三十裏水勢較緩,适合渡江外,上下遊其他地方都是湍急的水流,江底暗礁無數,暗流洶湧,隻要不是自尋死路,一般沒人渡江。
東、南都有長江天險環繞,西有渝水在此彙入江水,這就讓江州三面環水,一面爲陸地。如此地方建城,便是“雄城”,與之對應的就是雌城。
因此江州絕對是易守難攻,它作爲入川的最後一道關口,可謂至關重要。隻要守住了北面陸地上來的敵人,其他方向完全不用太多考慮。
劉詠大軍就紮營在城北,将進出的陸路堵死,城中人想要連接外部,隻能偷偷從水上繞行出去,當然,還要小心荊州軍的精銳斥候人馬。
成都,州牧府。
劉璋再次接到嚴顔的書信,本來聽說嚴顔擋住了荊州軍的步伐而稍稍松了一口氣,此刻卻更加愁苦,連嚴顔都覺得難以阻擋,還有誰人能夠阻擋劉詠?
雖然上次朝議此事沒有想出辦法,但今天劉璋不得不再次命人請來朝中文武商議此事。
衆人都已經聽說劉劉詠兵臨江州,心情都有些沉重,雖說是來議事,但劉璋不開口,每一個人說話,氣氛凝重的讓人感到身上壓了一塊巨石。
劉璋看看所有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還是說道:“諸位,方才收到顔希伯派人送來的軍報,先前荊州大将張飛率三萬大軍兵臨江州,顔希伯率軍出戰,但軍力不濟,遭遇敗陣,如今,劉詠又親率三萬五千大軍到達江州,諸位且敞言此時如何解決?”
劉璋失望了,在他說完後,所有人嘩然一片,頓時細聲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一人站出來說話。
正在劉璋失望之際,有侍衛前來禀報:“禀報大人,别駕張松在外求見!”
“張子喬?請他進來!”
自從上次請劉詠進川平亂,北黃權等人排擠之後,張松和法正等人雖然不至于被罷官流放,但早已沒有什麽話語權,許久不來參與朝議了,算起來,劉璋也有好久沒見過張松了,此刻聽到他的名字,卻是有如遇到救星一般,他知道,張松此來,必爲此事,既然肯來,必有計策!
張松目不斜視的走近大堂,中間站定,拱手而拜:“張松見過主公!”
劉璋此事對張松寄予厚望,馬上說道:“免禮!張子喬,許久不見。近日劉詠率兵來犯,依然兵臨江州城下,今日正好商議此事,你可有解決之法?”
張松絲毫不在意滿大堂的文武看向自己的各種目光,沉穩答道:“禀主公,松正是爲此事而來。”張松稍頓了一下,繼續道:“敢問主公,劉将軍爲何率軍而來?”
劉璋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之前将劉詠必入絕境是他點頭首肯的,而且又于前不久出兵攻打葭萌關,沒想到至今被守将霍峻阻擋。
這時,忽然一人冷冷道:“主公,張松竟然還稱劉詠爲将軍,可見他的背叛之心依舊未曾減少半分,想必他又想來謀害益州,往主公立刻命人将他拿下治罪!”
張松轉頭看去,冷笑道:“還以爲是誰,原來是劉子初啊。你自诩才華橫溢,通曉古今,當知聖賢君子如何處世,吾且問你,劉将軍前次應邀前來剿賊,而後被比如絕境,如此卸磨殺驢之行徑可是聖賢之道?”
劉巴被噎了一下,縱然滿腹經綸,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張松卻不肯放過他,再問:“你可還記的當初主公答應劉将軍的條件?如今人家興兵來讨,你就說人家來犯,那你可有計策讓他退兵?如若沒有,與其屍位素餐,不如請出!”
“你……你……”
劉巴氣得發抖,手指張松半天,卻依舊說不出一句話來,轉身憤然而出。
張松的口才所有人都早有領教,有了劉巴的教訓,自然不肯在出頭,張松冷笑不斷,轉頭對劉璋道:“主公,以松之見,劉将軍此來,必定爲了當日主公所答應的條件而來,可差人前去聯絡商議,定有回音。”
劉璋覺得張松之言卻是是一個辦法,其他人又沒有什麽其他更好的主意,于是點頭道:“既然如此,此事是你提出,不如子喬你再辛苦一番,前去江州一趟,見見劉……劉将軍,有何要求,然後再做商議。”
張松領命告辭,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高昂着頭,邁着大步雄赳赳氣昂昂的離去……
當天夜裏,張松便前往法正府上,兩人詳談一番,次日,張松持節仗帶數名随從往南向江州而來。
數日後,劉詠聽聞張松求見,馬上大喜,熱情迎進自己大帳。
看着張松有些瘦弱的身形,劉詠歎道:“許久未見,子喬清減不少啊!”
張松心裏感激,劉詠已然記着他:“多謝明公挂懷。松此次前來,就是奉了劉季玉之命。”
于是張松将當日堂上發生的事情和成都最近的情況都詳細告知劉詠。
張松勸誡道:“明公此次攜大勢入川,不可再次猶豫,此當爲奪取西川的絕佳機遇,明公萬不可錯過!”
劉詠微微一笑道:“正合我意!子喬前來,可謂天助我也,待我坐定成都,子喬當爲頭功!”
張松馬上拜謝:“多謝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