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詠犯難,身後張郃上前一步對劉詠輕聲道:“主公,眼前這些女兵所擺的陣,分明就是一座縮水版的“八門金鎖陣”。”
張郃細細到來,所謂“八門金鎖陣”,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入則亡。
聽張郃講,這“八門金鎖陣”,一般臨陣排布,少則千人,多則上萬人,而那孫尚香竟能取其精華,去其枝葉,用區區五十人便擺下這陣,而且各門盡俱,陣形井然,看來這孫尚香于兵法之道,确實是有所研究。
張郃最後道:“不過這八門雖布得整齊,要破也并非難事。”
劉詠聽完就馬上給了張郃一記大大的白眼,“要破也并非難事”?那是說你好不好,像老子這樣的人才,明明可以靠臉……咳咳……靠頭腦做事,現在卻要靠雙手和力氣來拼命,真是……
張郃自然明白劉詠的意思,赧赧而退,不再做聲。
一個人擁有得越多,對自己便會愈加的珍惜,劉詠并非沒有膽量闖陣,而是對自己的武藝有自知之明,怕獨自這般一入陣,萬一被那些兇神惡煞的女兵傷到了就要受大罪了,在這個缺醫少藥、一點小病小災就能要命的時代,劉詠還真怕因一點小事送命。就算世上有華佗這等神醫,但那也是再荊州啊,這裏可是江東……
見劉詠沒有說話,張郃再次道:“不如讓末将代主公闖陣如何?”
張郃再次遭到一記大白眼:“你覺得可能麽?”
不過張郃還是決定試試,于是上馬,提起自己的鋼槍就要沖陣,方才那名傳令的女兵頓時厲聲呵斥道:“小姐隻許将軍親自破陣,其餘人等退下!”
張郃爲之氣結!
他張郃自武藝大成,随袁紹,投曹操,跟劉詠,雖說不怎麽光彩,但到哪也未曾受到過如此羞辱。如果此時被劉詠呵斥,畢竟那是主公,待他不薄,他無話可說,但是被一個黃毛丫頭大聲呵斥,真是臉上挂不住。
張郃就要暴怒,卻被劉詠攔住:“儁乂,你回來!既然孫小姐不喜,那就我親自來!”
闖這等陣一般是長武器占優勢,劉詠倒是會用槍,但他那槍術……就不拿出來獻醜了,他還是喜歡自己手上無所不利的玄月寶刀。
看見劉詠用刀,望江亭中那一襲白影黛眉微蹙,有些不忍。
刀若青龍出水,寒光閃閃,殘影無限,赤風背上,劉詠人刀合一,如風一般按照張郃所授向着東南角的生門殺入。
這八門金鎖陣雖然布得整齊,但中間卻通欠主持,如若從生門擊入,再往景門而出,其陣必亂,如此破綻,張郃熟讀兵書,武藝精湛,自然能看的出來,早就向劉詠說明這點。
一幫女人,看起來兵甲森森,終究隻不過是裝點門面而已,又能有什麽真本事。這也是劉詠最初對這幫女兵的看法。
但當他殺入陣中時,卻發現自己先前的看法是大錯特錯。
這五十女兵,竟然個個都是武技不凡之輩,或刀或槍,都使得虎虎生風,無論是氣力還是招式,都顯然是經過名家調教,其實力,竟是絲毫不遜于自己手下那陳到訓練出來的白毛軍的大部分軍士。
最要命的還不止如此。
雖爲破陣,但這些女兵到底是孫尚香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劉詠并沒有打算傷到她們,故是出手之時,一招一式都極爲小心,就算自己的寶刀是利器,也隻擊擋兵器,從不傷人,大多點到爲止。
可是那幫女兵卻是得寸進尺,竟似玩真的一般,刀槍殺來,全是要人命的招式,劉詠數度險些被傷到。
如此一來,劉詠動手之時,便是處處受制,本來很容易就能砍斷對方兵器,殺死對手,擊破敵陣,但卻被那幫女人逼得漸漸露出手忙腳亂,力不從心之狀。
劉詠似乎已經能感受到壓力猛增,但四周的這些女兵,卻絲毫不體諒自己存心相讓,反而變本加厲,攻殺愈急,片刻之間,自己已是身陷重圍,但見四面鋒影重重,淩烈的鐵幕将自己圍得密不透風,幾乎要窒息一般。
“尼瑪!”劉詠就算幾年來養成了罵人不吐髒的習慣,也不由得在心裏破口大罵。
“這幫臭娘們兒,老子憐香惜玉,你們卻想要老子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惱火之下,迎風白芒湧動,三柄環首刀挾着淩厲的勁風,如鐵犁似的迎面刮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幽光如青虹般閃動,奮力向上一擋,火星四濺中,三柄環首刀狠狠的撞在了刀刃上,刀勢轟來極猛,重壓之下,劉詠的手臂竟是被壓屈了三分,本就勢弱的他更顯得風雨飄搖。
奮力推開三刀,雙手握刀,隻見半空中一道青虹再次劃過,暴漲的華光和碰撞之中,三柄環首刀瞬間被斬斷。
寶刀顯威,立時震驚全場。
要知孫尚香手下這批女兵,無論是衣甲還是兵器,都是裝備最精良的,尤其所用之兵器,都是江東最好的工匠,用最上等的材料所打造。
但是,就是這樣精良的三柄環首刀,竟被劉詠一刀似切豆腐一般輕易的斬斷。
所有人一驚之下,整個八門金鎖陣的進攻有所遲滞,這瞬息之間的破綻驟然顯露,劉詠立即奮起搏殺,再度神威大發。
這一次,劉詠依然沒打算傷人,但他卻不會再忍受她們的逼迫。手中的玄月寶刀大開大阖,也不講究什麽招式,刃風卷起漫天的飛塵,千百道如虹的刀影,四面八方激射開來,見兵器就是一通亂砍,那些女兵手中的各式兵器,如敗絮一般盡皆被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