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停了,除了地上多了許多曹軍屍體外,夏侯淵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楊任也有些膽寒。
“狗賊!納命來!”夏侯淵大吼一聲,提刀撲向楊任,楊任毫不退縮,挺矛迎了上去,兩人徒步戰做一團。
刀風橫掃,在地上劃出無數道溝壑,鋼矛隐現,如同幽靈出沒。
每次兵器相接,定有巨大的聲響傳來,震耳欲聾。
“殺曹賊!”楊任的麾下副将田林看着大戰中漸漸攻少防多的楊任,又看看不遠處躍躍欲試的曹軍人馬,立刻第一個沖出,希望能分散夏侯淵的注意力,減輕自家主将的壓力。
“殺!”呂洪見田林殺出,随即也吼了一聲立刻殺出,其他人立刻跟上,如同撲入羊群的餓狼一般從兩邊隐藏處沖出。
荊州軍齊出,曹軍自然不甘落後,立即迎上,兩軍人馬相接,立刻如同滾油遇到冷水一般,劇烈的翻滾起來,殘肢亂飛,鮮血橫流。
兩軍正在厮殺,卻見一名曹軍軍士遠遠跑來,大聲吼道:“夏侯将軍,後面有大隊人馬殺來!”
兩名大戰中的主将正殺的瘋狂,夏侯淵發洩了一通,冷靜了許多,忽然聽到軍士的呼喊,一刀擋開楊任,就要退出戰團,然而楊任卻是不依不饒,死纏着不放,不肯放他退開。
“殺!殺曹賊!”一聲高昂的殺聲傳來,讓身陷戰團的夏侯淵大驚失色,這是張郃殺來了,一旦被圍,必将全軍覆沒。
楊任的不依不饒也讓夏侯淵徹底暴怒,殺弟之仇還未報,又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夏侯淵将自己刀術用到極緻,楊任難以抵擋,不斷後退。他心裏有些怕了,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殺夏侯惇隻是對方膽怯之故,并非自己實力強大,但此刻卻是後悔不疊,想退都難了,隻能拼命擋住。
張郃的大軍已經與曹軍相接,曹軍奔逃三十裏都消耗了不少體力,迎上士氣高漲,又相對體力更佳的荊州軍,更是被殺的節節敗退,人數不斷減少。
夏侯淵就更加兇狠起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分,楊任感覺手臂越來越沉,那刀光晃的眼暈。
忽然,天地間突然亮了起來,一道朝陽的亮光射來,夏侯淵的斬馬刀被映照的寒光閃閃,反射的光刺進楊任眼裏,眼前陡然一花,恍惚中,一道更亮的光劃過。
楊任心道要遭,就要不顧一切後退。不等他有所動作,感覺脖子有一絲寒意,想要大喊,卻喊不出聲音,睜大雙眼倒下,人頭咕噜噜滾落一旁,竟然是被夏侯淵一刀斬首!
“二弟!你的仇,哥哥給你報了!”夏侯淵提着楊任的首級仰天長嘯,滿眼悲傷。
“夏侯淵,償命來!”
就在夏侯淵滿含悲憤緬懷弟弟的時候,身後猛然傳出一聲暴喝。
夏侯淵吃了一驚,轉身就見一位身形魁梧的大将騎馬向自己沖來,一柄寒光森然的鬼頭大刀迎頭劈來。
夏侯淵渾身發涼,他也用刀,一眼就看出這一刀攜帶着千鈞之力,實在難以擋下,當下也不顧什麽見面,向側面一個惡狗撲食,撲倒在地,然後一個就地懶驢打滾,就到了一丈之外。那一刀也正好落下,正是夏侯淵剛才所站位置。
“嘭!”
一聲巨響之後,地上陡然出現一道半尺深,三尺長的溝壑。
一股風掠過,夏侯淵陡然打了一個寒顫,才發現全身冰涼,原來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夏侯淵強作鎮定,喝問道。
“義陽魏文長!”隻見來将停馬調頭高聲答道。
“魏延!?”所有人吃了一驚。
對于曹軍将士來說,“魏延”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當年劉詠大軍在汝南所向披靡,李通就在那時折戟沉沙,至今成爲一個半廢之人,就是拜此人所賜,因此聽到這個名字,人人膽寒。
然而夏侯淵猛然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怒發沖冠,雙目噴火欲燃,猶如兩道刀鋒一般看向魏延。
“魏延匹夫,來得正好,殺子之仇也該算算了。還我兒命來!”夏侯淵大吼一聲,立刻揮刀殺來。
“殺子之仇?”魏延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到夏侯淵如此暴怒,顯然是認定自己殺了他兒子。
不過已經殺人實在太多,誰知道哪個是你兒子,反正兩軍對戰,各爲其主,都是敵人,也無所謂,馬上提刀迎上。
兩人都是用刀高手,但見寒光閃現,刀氣縱橫,将兩人周圍地面破壞的一塌糊塗,如同牛犁過一般,滿地溝壑。
但顯然魏延占據絕對優勢。魏延騎馬,速度極快,刀借馬勢,勢大力沉,更将鬼頭刀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緻。反觀夏侯淵就顯得狼狽不堪,滿身塵土,戰袍破損,布條随風飄飛,沒有戰馬,失去速度之利,隻能處處防守。
“當!”兩人再次硬拼一招,夏侯淵連退七八步才堪堪穩住身形,而魏延早就跨馬一縱而過,毫無影響。
“哈哈哈,某想起來了,當年在汝南斬過一個小崽子,聽說姓夏侯,好像叫夏侯……稱是吧,原來是你的種,嗯,狂妄自大,不咋地!”
魏延忽然想起這件事來,還不忘調侃一句,頓時讓夏侯淵暴跳如雷。
“匹夫,納命來!”
“嘿嘿!就來!”魏延嬉笑一聲,立刻縱馬殺來。他面上雖然在笑,但手上卻用上了全力。
兩人極速靠近,魏延手上微動,鬼頭刀重重劈下,夏侯淵舉刀阻擋,頓時被魏延連人帶刀劈的向後抛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此刻!”魏延心中大喜,再次縱馬而上,就要前去斬下夏侯淵的腦袋,結果了他的性命。
“将軍……”
夏侯淵的副将和親兵急得大叫,一窩蜂的一擁而上,在魏延到來的前一刻,将夏侯淵拖拽着險險躲過,而那副将卻被魏延一刀劈做兩半,血水“噗”的一聲撲在地上,染紅一大片。同時還有三名親兵一同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