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急道:“主公,罪将有要事相報!淩操與荊州暗中來往互通,主公小心!”
“你如何得知?”孫權疑惑。
程普于是将之前爾等種種以及如何逃回講給孫權知道。
孫權大笑:“哈哈……我已經将他拿下,關押起來了!德謀将軍果然忠臣也!”
程普得知這樣的結果也就放下心來,能夠再次回到江東,程普心裏高興不已,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被孫權派人送到館驿歇息。
孫權更是高興,程普在老将中也是地位很高,很有威望,被劉詠抓了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回來了,還對他如此尊敬,做了一個好表率,必然能帶動不少舊臣對他俯首聽命。又抓了淩操這個叛徒,剛好拿來立威,真是好事連連,孫權不由得對自己的運氣佩服的五體投地:是該由說了算了!
在程普與淩操之間,孫權相信這些老将舊臣們會做出正确的選擇的。就算錯殺了淩操又能如何,一個“破賊校尉”而已。
原來,程普聽到那兩名軍軍士的聊天後,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淩操是江東老将,雖然職位不高,但地位卻不低,一旦背叛,影響甚大,程普心急如焚。
程普偷偷找到了“山子”張大山,一番試探之後發現張大山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立即開始利誘:“老夫在江東的地位相信你也知道了吧,如果你能幫我逃離襄陽城,等我到了江東,立即保舉你爲校尉,如果能幫我逃到江夏,老夫保你爲屁将軍,若是能直接回到江東,直接保你做偏将軍!”
投軍爲了什麽,不就是爲了封候拜将,封妻蔭子,光宗耀祖麽,偏将軍已經是将軍了,足夠了,張大山“爲難”的選擇一番後,果然不出所料的答應他逃回江東。
于是在這天黎明時分,張大山趁“張哥”不注意,打暈了他,并脫下了他的铠甲給程普換上,尋了個借口躲過其他守衛盤查,城門剛剛打開,就順利出了城,直奔江夏。三日後,到了江夏兩人不敢停留,又買船順江直下江東,一路有驚無險。而張大山也被孫權順利任命爲一名偏将于程普麾下聽命。
孫權得到探子密保,也知道了荊州發生的事情,劉詠還爲此大發雷霆,罰了好些人,相信了程普所言,對他更加高看。
三日後,孫權再次駕臨,淩操已經不能起身了。
孫權面色不善的冷聲問道:“淩操,你可認罪?”
淩操面色灰白,他已經知道自己此生無望走出這間房子了,也好不懼怕孫權:“某無罪!”
孫權再次大怒道:“你可知道,被收押在宛陵大牢的你的家眷被荊州趙雲救走了?還不認罪,若是你沒有暗通劉詠,他怎會派大将前來大鬧宛陵大牢,來救你的家眷婦孺?”
淩操忽然笑了:“荊州人劫牢救我家人?哈哈……,趙雲救我家人想必是爲了向我兒表示誠意吧。某隻知道我兒淩統神勇,沒想到竟然能得荊州之主如此青睐,派大将甘冒兇險來救我家人示好,我淩操一條命也算值了!
可惜!我淩操一世英名竟然因爲主公的一點私心而毀于一旦!不過天日昭昭,鬼神可見,我淩操之忠心從未改變過。生是江東人,死是江東鬼!但就算我兒日後真的投于荊州,我也不怪他,主公如此昏庸,氣量狹小,忠有何用?”
孫權氣的渾身發抖,手指着淩操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終于吼道:“大膽!放肆!竟然以下犯上如此無禮,此罪當誅!本就犯下大罪,如今又藐視主上,罪不可恕!來人,給我拉下去斬首示衆!”
孫權因爲不想落人口實,說他虐待父親舊部,進來本沒有帶人,護衛全部留在位面,此刻聽到孫權怒吼,還以爲遇襲,一沖而進,發現并無刺客,面前隻有一個爬不起來床的淩操,不由的楞了。
“還愣着幹什麽?給我将他拿下,退出去斬首示衆!”孫權咆哮起來。
“哈哈哈……咳……咳……我淩操雖然遇主不明,但卻不願就此平白背上叛逆的惡名,今日以死明志!”淩操怒吼,如同一頭瀕死的野獸掙紮着爬起,面龐因痛苦和氣憤完全扭曲,十分猙獰,孫權都不忍直視。
孫權的親衛們見淩操爬起,十分驚訝,但淩操顯然是強弩之末,對孫權顯然毫無威脅,因此也沒有人動手,畢竟這是好多人眼中的前輩和英雄。
也不知道淩操哪裏來的力氣,爬起後,大吼一聲:“老主公,我淩操來陪你們了!”
就見淩操猛然向旁邊的柱子一頭撞去,衆人臉色大變,就要上前阻攔,卻是晚了。
“嘭!”淩操一頭撞上柱子。由于用了全身力氣,撞擊很猛,頓時腦袋破裂,顱骨塌陷一塊,紅白之物流了一地。
孫權哪裏親眼見過這等場面,頓時胃中翻騰,轉身對着牆角嘔吐起來,其他人也很是難受,面色蒼白,顯然受得驚吓不小。
“淩兄不可!”門外一片腳步聲前來,領頭一個正是老将黃蓋!
黃蓋聽到禀報說主公來了淩操這裏,心中一驚,他知道淩操如今的身體狀況有多差,很容易扛不住就會喪命,急忙叫了韓當等其他幾人來救。剛到門口就聽到淩操悲憤決絕的怒吼,急忙跑進來,沒想到還是晚了。
看到房中的慘象,衆人心裏頓時感覺如同身臨三九寒冬之中,心裏悲哀,爲淩操,更爲自己。
“老兄弟啊,你怎會如此啊!”黃蓋失聲痛哭,其他人也心裏難過留下淚水。
孫權已經好了許多,正要說話,卻又看見淩操的屍體,胃又陡然翻騰起來,顧不上其他人,分開人群趔趄着狂奔出去。
衆人垂淚一番,但人死不能複生,趕緊命人收拾了淩操的屍體,妝奁起來,又将房子一把火燒了。去向孫權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