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纮看罷也是大驚,但還是壓下心中震驚道:“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陰謀,不要中了劉詠的奸計!雖然前幾日那淩操因爲當值時喝的酩酊大醉被周都督打了三十軍棍也不會生出叛逆之心吧?”
孫權一聽怒道:“難怪呢,早就聽說這淩操因爲他是父親老将,某未将他委以重任而心生不滿屢次出言不遜。剛剛是當值時喝醉,如今被罰後不但不知悔改還心生叛逆,且抓來審過再說!”
張纮見孫權一副斬釘截鐵的模樣知道災難勸說,隻能告辭,等見到淩操再說。
這一日,淩操正在自己府中卧床養傷,年紀不輕,加上本就常年征戰積累的傷,讓他這次受傷恢複起來慢了許多,心情郁悶之極,唯一值得驕傲的是自己的長子淩統很是不錯,雖然年紀尚幼,但實力不弱,已經在軍中創出了一番名聲,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忽然院中吵雜起來,還有人哭喊,他就要詢問何事的時候,房門被大力踢開,沖進一隊全身精甲手執制式長槍的軍士,淩操當然認識這是孫權的近衛軍,正要問爲何,門口閃進一人正是周鲂。
淩操全身疼痛起床,艱難爬起道:“周統領前來所謂何事?何必如此陣仗?”
周鲂手握佩劍,雙手遙遙向東一拜道:“主公有命,特地派我等從吳縣趕來擒你,還不束手就擒!”
“啊?周統領何出此言?就算我淩操喝酒誤事也至于被擒拿道吳縣吧?再說周都督已經打了三十軍棍作爲懲罰了,難道還不算完?”淩統腦袋懵了,怎麽會忽然天降大禍。
周鲂不管其他,傳令左右道:“來啊,将淩操綁了,押回吳縣受審!敢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立刻就有兩名軍漢上前,不管淩操的傷,直接綁起,拖了出去。滿府的家眷仆人驚愕的看着這一切,卻難以幫上忙,隔着老遠失聲痛哭。
淩操的夫人暗中講一個仆人拉到角落塞給一塊玉佩道:“淩山,你盡快趕往南昌将此事禀報公子,讓他小心,家中如有不測,讓他……立刻逃走,一定要活着!快走!”
淩山急道:“夫人,這……府中遭遇大難,我怎麽能就此離去?”
淩夫人怒道:“如此情況顯然是主公要對老爺下手,必然也會對公子下手,保住公子就是你的大功。淩家絕不會忘了你的大恩的!”
淩山知道情況緊急,他是淩操收養的孤兒,賜姓淩,對淩家忠心耿耿,也很機靈,垂淚道:“夫人保重,山子去了,縱然萬死也會保住公子!請夫人放心!”
淩山揮淚而去,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同時周鲂喝道:“淩操府上不論老幼一并收押,等待發落!”
頓時府門外再次沖進一隊郡兵,将男女老幼驅趕到一起押往大牢,同時周鲂也開始對府中各處進行搜查。不久就有一名軍士跑來,手中拿着一封書信向周鲂禀報道:“禀報統領,有可疑之物!”
周鲂拆開看罷,高興誇獎道:“好!回去記你一功!”
有了證據,周鲂即刻帶人押着淩統進了一輛囚車,策馬向東而去。
不用說,這書信自然是劉詠利用晉天衛做的手腳,那名被擒住的軍士也是安排好的,就在宛陵縣令派人将書信送往吳縣的時間内,那名軍士也自覺掙脫繩索,奪刀砍翻看守,逃之夭夭。這更增加了縣令的懷疑,對此事更是上心,在周鲂前來之前就對淩府四周布置人馬嚴密監視。
淩山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将灰土抹在臉上,挑了一擔柴火,裝作沒有賣掉而出城,經過數次盤問才得以出城,在淩家的一個老仆人那裏要了一匹馬才向南昌狂奔而去。
淩山千辛萬苦幾經生死,終于道了南昌城,如同難民一般,在城中路旁守了三日,終于見到淩統路過,立即撲上去大叫:“将軍,将軍救我!”
淩山不敢叫公子,生怕被人發覺。淩統被人攔路,心生不爽,這幾日總是心神不甯,不知何事,正要策馬踩踏而過,忽然發現這人臉龐十分熟悉,急忙停馬,待細看,正是府中自小陪自己玩耍練武的淩山啊。淩山不好好待在宛陵,竟然跑到這裏來了,還是一副如此凄慘模樣,心叫不好。但在軍中一年時間,知道許多爲人處世之道,此處耳目衆多,不好細問。
淩統看看左右,喝道:“此人膽大包天,竟敢攔我的馬,來啊,給我拉上馬來,待我細細審問,是否敵軍細作!”
左右知道淩統這幾日心情不好,又是年少氣盛,武藝高強,不敢觸他黴頭,不做聲,将淩山提起放在馬上縱馬而過,如同什麽也沒發生過,直奔自己營中。
道了自己帳中,淩統連忙讓左右守住外面,将淩山接進來,急急問道:“山子,你怎麽回來這裏?如此焦急,可是家中出事了?”
“公……公子,終于……見……到你了!”淩山頓時雙眼一黑就此暈了過去。淩統趕忙派人請來醫匠醫治,聽到醫匠說是勞累過度,餓暈了才緩了一口氣。等淩山再次醒來,趕緊将準備好的食物喂給淩山。
淩山吃了點東西好了許多,突然就哭了:“公子,淩山無能,老将軍和夫人他們……他們遭難了!”
等淩山說完一切經過,淩統大怒:“我們淩家對孫家忠心耿耿,爲何會如此,難道僅僅是父親喝醉嗎?如果主公擔心不能命令老将而要拿我淩家開刀,我淩操一定會讓你們孫家後悔終生!”
淩山大驚,急忙爬起,捂住淩統的嘴道:“公子悄聲,此話千萬不可說出口!”
淩統也是馬上醒悟,出帳去看,除了自己的兩名忠心手下再無他人,才放下心來。
淩山勸道:“夫人讓我轉告公子,無論發生何事,公子都要保住性命活下去,隻有你活着,淩家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