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若是到了葭萌關,将會直接堵死他南下的道路,于是,他命令弟弟張衛率領楊昂大舉進攻白水關,攻擊甚緊,守關大将楊懷憂心忡忡,連續想成都求救請援。
劉璋招文武商議,決定傳書劉詠讓其北上抗擊張魯,然而劉詠卻是如同沒有收到傳信一樣,一臉一月都不見動靜,讓涪關守将雷銅親自前去催促,也被劉詠一糧草不足而婉拒。劉璋大急,多方商議,終于得知一個令他吐血的消息:成都送往劉詠的錢糧補給一直都沒有送出。
原來是王累等人眼看趙韪敗退撤往犍爲,生怕劉詠得到糧草就此不走,因此便不曾送糧。劉璋大爲惱怒,将幾人痛罵一頓,卻念在老臣的情面不曾罷黜其官職。但事已至此,劉璋實在坐不住了,見到犍爲局勢占盡優勢,東州兵擔心若不用命被劉璋斬殺,奮力拼殺,居然殺得趙韪連連敗退,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劉璋見犍爲大事已定,于是親自前往涪城與劉詠相見,同時親自點出二十萬石糧草押送到涪城。
劉璋準備停當,第二日天亮即可動身前往涪城,剛剛率隊出了榆橋門,就有屬将急匆匆來報:“主公,從事王累将自己倒吊在城門上,一手拿谏章,一手拿劍,揚言要死間谏,若是主公不從,将會自己隔斷繩索墜地而亡。”
劉璋大怒:“這個王累果真是目中無我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聽命令,難道我身爲主公要事事聽從一個臣子的命令嗎?我不聽還要以死威脅,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他麽?”
從屬都見劉璋發怒,都吓的不敢吭聲。張松跟随送行,當即上前道:“主公,現在,我們蜀中許多文官都各自顧及這自己的官位俸祿,唯恐丢掉官職,一心想脅迫主公聽從他們的安排,因爲這樣一來,他們必然從中得利,他們都恃功生驕,說不定早已暗通他人,心不在蜀地了!若是沒有劉都督爲外援,怕死如今趙韪已經攻破成都了,如今剛剛解圍,他們就立即變臉,真是人心險惡啊。”
劉璋本就十分生氣,聽了張松的話,更加生氣,立刻前往城門。
城門口早被城中百姓和官兵圍的水洩不通,但見城門正中間一人倒懸,手握利劍,正是王累。
“王累,你意欲何爲?”張松立即怒喝。
見劉璋騎馬前來,一身準備出城的打扮,身後更有大隊人馬和辎重車輛押送,王累大急:“主公,當年楚懷王就是因爲不停屈原的谏言與秦國在武關會盟被圍困,主公此去涪城與劉詠相見必然難以再回到成都,王累深受主公大恩,今日死谏,望主公立即斬逆賊張松于此,不要出城,如此乃蜀中之大幸!”
劉璋立刻大怒罵道:“劉都督也是姓劉,更是漢帝妹夫,身爲外戚,還是我的親人,如何會害我?好你個王累,竟然敢如此威脅于我,不知你心裏還有我這個主公沒有?難道我要事事聽從下屬的安排不成?”
王累聽罷,大哭道:“天要亡蜀啊,如此主公,不明忠奸是非,蜀中豈能長久!”
張松馬上厲聲訓斥道:“大膽王累,竟敢如此辱罵诽謗主公,該當何罪,難道你想被滿門抄斬嗎?”
“哈哈哈……天亡川蜀啊!主公,今日我王累一心爲主,以死明志!”說罷揮劍斬斷繩索,就此墜下。
“啊!”所有人吓的臉色煞白,完全沒想到王累竟然真的能死谏,不由得驚叫出聲。
“快,接住他!”劉璋剛才雖然聲色俱厲,但全是在氣頭上,此刻見到王累果真一劍斬斷繩索,馬上大喊。
但哪裏來得及,就見王累直墜而下,一頭撞地當場氣絕。紅白腦漿鮮血濺了一地,很多人都受不了刺激狂嘔,更有不少膽小的當場吓暈過去。
劉璋又驚又氣,臉色白如紙片,也是惡心難當。
張松也是大驚,生怕再出意外,馬上大喝護衛軍士道:“北門如此景象,還不保護主公從東門出城?”
護衛們也都被吓的不輕,聽到張松的話,也隻覺得心裏一震,馬上聽命,隊伍調轉方向,從東門而出,蜿蜒想涪城而去。
涪城距離成都三百六十裏,劉璋數日即到,涪關守将雷銅先接劉璋進關,在關上設下酒宴款待一番,并向劉璋禀報劉詠的動向,劉璋對左右随從道:“我說的怎麽樣,劉都督乃是仁義君子,如何會與我不利,圖謀我川蜀。如黃權、王累等人具是危言聳聽,可見其心必異!”
左右自然不敢反對,馬上附和道:“主公英明!”
龐統向劉詠建議:“主公與劉璋相見時,可在帷幔後暗藏一百刀斧手,就此在席間将劉璋斬殺,如此,蜀中無主,而且并無準備主公可一舉入主成都!”
但劉詠沉思良久後搖頭拒絕道:“不可如此!君子愛财,取之有道!我雖然意圖川蜀,但不能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種做法我不齒!曾今聽說盜亦有道,難道我劉詠還不如以前了?我就算要奪取川蜀,也要光明正大!明日相見,沒有我爾等命令任何人不得滋事!違令者斬!”龐統隻好歎息離去。
第二日,劉璋入涪城與劉詠相見,劉詠立即擺下酒宴,更是将荊州上好的美酒拿出,兩人相談甚歡,直到大醉才由屬下送回。
緊張了一天的蜀中文武頓時如釋重負,也對劉詠的看法好轉不少。但大将張任卻是搖頭:“不可大意,劉詠雖然沒有表現出圖謀川蜀的意思,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他那些下屬的眼色,似乎都是來者不善啊!”
晉天衛已經發展的極其厲害,對于圖謀的益州諸地自然都是早有安排,劉詠得知所有禀報,頓時陷入沉思,良久後歎息道:“曆史果然一般無二啊,幸虧劉璋沒有聽從黃權、王累的建議,不然益州難圖啊。可惜了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