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的“白毛軍”訓練也基本有了一定的雛形,劉詠剛巡視完白毛軍的訓練,對陳到的成績很是贊賞。
剛進城,龐統馬上面色難看的幾步前來,劉詠馬上心裏暗叫不好:“士元,發生了何事?”
龐統一臉的氣憤:“曹操将徐元直的老娘劫到了許昌,如今派人送來一封他娘的親筆信給元直,元直正心憂如焚,失聲痛哭!”
“嗡!”劉詠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要炸開了,千算萬算,竟然還是沒防止這件事情發生,曆史事件再一次發生,隻是時間早了幾年。
“元直的老娘不是一直有人保護嗎?難道那些人都被殺了?”劉詠忽然想起來當初徐庶說其母不願來襄陽,自己可是派了人去保護的。
龐統苦笑道:“徐母是個很剛烈的婦人,說曹操不仁,主公雖然出生卑微,但一心爲國爲民,其子是爲國盡忠,是本分之事,不用厚待,主公派去的人都被徐母打發回來了,隻留下兩名婢女。這些事元直怕老娘生氣,都不讓告訴主公。原本屬下也認爲主公派人保護是多此一舉,也就沒上心,沒想到……”
劉詠感到一陣強烈的憤怒,他不是怒曹操,而是對自己怒。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要發生,但是他覺沒有防止,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同時他感到一陣深深的悲涼,這是他這個年齡絕對不應該有的感受,因爲就算穿越前它也隻有二十多歲,這種老年人的蒼涼感不應該有才對,但是,此刻他卻感受到了,不光爲自己,更爲徐庶。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許昌等着徐庶的是什麽場景,他知道卻難以阻止,他感覺很無力。他完全可以說出這個結果,但是徐庶絕對不會信的,因爲他至孝!
“主公,要如何做?”就連從來都是智謀過人的龐統也不知道應當如何。
劉詠長歎一聲:“去看看元直再說!”
徐庶接到信,頓時懵了,等趕到城外不遠的家中打探之後,頓時跌坐在地,失聲痛哭。
“主公,老娘身陷曹營,庶實在難以安心,特向主公請辭!”徐庶看到劉詠進來,立刻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連臉上的淚水都顧不上擦去,立刻上前道。
劉詠故作鎮定道:“元直,你可想好了,此一去,怕是再難南歸了!”劉詠不想說破,但也說的是實情,徐庶道了曹營,老娘以死明志,他會深感愧對老娘和劉詠而沒有顔面回來,終究碌碌一生。
徐庶垂淚道:“老母受難,庶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到老娘面前,就算是此去身死也必須要去!”
劉詠心裏知道阻止不了徐庶投奔曹營,隻好說:“既然伯母人在許昌,曹操必然會善待與她,元直不妨再等一夜,明日我與諸位爲你踐行!”
徐庶隻好答應。
夜間孫乾等群臣來訪:“主公,徐元直在荊州時間長久,位高權重,對荊州各處虛實盡皆掌握,尤其他還執掌晉天衛,知道的實在太多,若是打了許昌,曹操必然重用,若是這樣,荊州就危險了!主公應當想辦法苦苦留住,萬萬不可放他離去。若是徐庶不去,曹操一定會斬殺徐母,到時候,徐庶必然與曹操成爲爲死敵,一心爲其母報仇,終生爲主公而謀!”
劉晔道:“孫公祐所言不錯,但……若是實在留不住,就……”
劉晔沒敢說下去,但劉詠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可,設計讓曹操殺母親而讓其子爲我所用,此乃不仁;留下徐庶不讓離開,等于斷絕了他們母子感情,乃是不義。我雖然不算是個大仁大義之人,但我也讀過詩書,知道禮儀,此等不仁不義之事,我不爲!”
衆人聽罷,皆爲歎服:“主公真乃仁義之君,屬下慚愧!”
第二日,城外十裏,劉詠攜衆人相送,徐庶對劉詠長拜雙手一抹眼眶:“主公,徐庶……去了!”
龐統聽到徐庶如此說,知道難以挽回,歎息一聲:“元直兄,此去天各一方,保重!”
“士元,保重,我走後,你等盡心輔佐主公,主公乃是當時少有明主,此乃人生之大幸。可惜,徐庶福薄,此去,已報定必死之心,無論曹操如何威逼利誘,終生不爲其謀一事。”徐庶雖然是在對龐統說,但誰都明白,這話是對劉詠說的,隻是他無顔面對劉詠才如此。
徐庶終究繞不過劉詠,對着劉詠跪拜道:“主公,徐庶才疏學淺,在荊州多時,卻未曾爲主公出多少力,實在有負大恩,本想盡此生所學,爲主公謀劃一事,但終究無所成就。就此離去也好讓賢能者輔佐主公,主公乃天下明主,主公之才,世上罕有,庶等着主公一統天下的一天!無論生在何方,必将擊鼓舉酒相慶!”
劉詠笑笑:“那就借元直吉言了,我也等着這一天!”
“主公,庶心急如焚,這……就去了!”徐庶聲音頓時哽咽。
“元直!”
徐庶剛剛上馬走出幾步,劉詠忽然大聲叫了一聲,他真的想将結果告訴他,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徐庶回馬問道:“主公,可還有吩咐?”
劉詠努力讓自己鎮定,對着徐庶很是平和的笑笑:“無事,隻是看到你的發髻上有根雜草!”
徐庶隻以爲是劉詠心裏難過,情不自禁想挽留他,或許發髻真的有雜草吧,并未多想,但其他人分明看到徐庶的發髻上并沒有一絲雜物,但集體自動将這個細節忽略,看着劉勇在徐庶頭上随意的揮動了幾下。
徐庶坐在馬上長揖,然後單騎打馬遠去,衆人望着徐庶的背影紛紛歎息傷懷不已。
當天傍晚,司馬徽突然來訪,直接問道:“徐元直可曾離去?”
劉詠趕緊請進偏廳細談:“已經于今早趕去許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