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城被圍多日,又不會有援軍,城中人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雖然城内糧草不缺,但坐吃山空的道理任何人都明白,破城隻是早晚的事。雖然主将吳巨和參軍綦毋闿一再鼓舞士氣,但收效聊聊,軍士越來越懈怠,甚至希望早點被破城,是死是活也好過這種整日擔驚受怕過日子的好。
開始時,所有人還一直擔心被夜裏偷襲攻城,但由于吳巨拒不應戰,新野軍士連日叫陣也都是無功而返,漸漸的,每日連叫陣的軍士也開始顯得有些不上心了,都是應付幾句了事,純屬應付,城中軍士也慢慢分心了。到了晚上,該睡覺睡覺,該三五成群聚對聊天還是聚堆聊天。隻留一小部分人相互輪換着守城。
這些日子,也不見新野軍士前來叫陣了,雖然聽見練兵的喊殺聲不斷,但聽的久了,所有人也就麻木了,就當催眠曲兒了。
今夜,正直月初不久,一道淺淺的月牙在天空挂了一陣,也是暗淡無光,到了子時前,也躲進一片雲後面去了,整個夜裏漆黑一片。守城軍士該躲開去睡覺的就偷偷躲開,找一個沒人的角落直接睡覺去了,聊天的還在繼續,就算是在守城的夜隻是扶着武器不停打盹,或者幹脆将武器靠在城垛上,直接靠牆睡覺。
吳巨倒是前來巡查了一番,看到這樣的景象,大聲呵斥一番,他也知道,等他一走,馬上就會恢複原樣,也就吓唬一番而已。他看了看城外,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想想連日來的情況,也就不再理會軍士,自顧自的下了城牆回府中歇息去了。
城西北的飛虎峰上,趙雲和杜襲率領的鷹軍,正虎視眈眈的看着遠處的南鄉城,靜等子時到來。今夜的風正好适合飛行,等突然降下,必能将城中人馬吓個半死。
子時,鷹軍将士都已經在趙雲和杜襲的統帥下準備妥當,再次檢查燈籠和武器沒有問題後,趙雲果斷下令:“點松脂,上燈籠出發!”
一千鷹軍很快就各自鑽進了自己的燈籠裏吊筐裏,點燃了松脂,燈籠在松脂的熱量作用下,陸續聲控,随風向南鄉城的方向飛去。想想點點,如同鬼火一般。
等趙雲一走,杜襲立刻再次下令:“兄弟們,該我們上了!”
一千盞燈籠再次聲控,飄向南鄉城。
南鄉城中的百姓早已進入了夢鄉,城頭的軍士也坐卧無序,東倒西歪的打盹睡覺,沒幾個真正清醒的。
天空上星星點點,一切靜谧無言。趙雲已經飛進了南鄉城的上空,看着下面城牆上睡覺的軍士,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北門城牆上一個正準備去牆角方便的軍士習慣性的向城外看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的叫道:“那……那是什麽?是人是鬼?”
“大半夜的鬼叫什麽?你不睡覺也别打攪大爺做美夢!”旁邊一個軍士立即大罵。但他還是站起來向外面看了一眼,這一看,連他也被吓的睡意全無。
“有敵軍!”
這一叫,讓所有人醒來,等看清外面黑乎乎的站了不少人的時候,全都亂了套。
有幾個膽小的顫聲問道:“那是人……是鬼?不是……鬼軍過境吧?你看大半夜的一個火把也沒有,也沒有一點聲響。”
“别真的是鬼兵吧?我爺爺曾今說過……”
“去你大爺的,世上哪有什麽……鬼。”那個小兵被一個年長的軍士打斷,但顯然他自己也有些怕。不過不等他回頭,從城下飛來一支箭,立刻射穿了他的喉嚨。
陳應看看時間已到,剛好見一個軍士的頭伸了出來立刻搭建拉弓瞄準此人射了過去,造成點麻煩也好吸引其他人馬過來,爲東門減小壓力。
“敵襲!有敵軍攻城!”那軍士倒下後,四周的幾個軍士全部懵了,下一秒,立刻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呼。
聽說有敵軍攻城,所有人都被驚醒了,紛紛向這邊城牆趕來。
陳應接連射出幾箭,射殺了兩三人,頓時讓西門城牆上炸了鍋。自己卻帶人後退到弓弩的射程之外,也不攻城,隻是叫人呐喊。
吳巨剛剛睡下,就聽到禀報有敵軍攻城,立刻披挂帶了一批人馬趕來助陣。
趙雲在空中看到西門的動靜,微微一笑,等自己到東門時,估計有很多人就去了北門了。
東門城牆上,軍士還是昏昏欲睡,由于距離遠,并沒有聽到軍士的聲音,等趙雲快飛到他們頭頂時,才等到傳信,有人攻城。
“那是什麽?”東門城牆上一個軍士忽然指着天空喊道。
“天上能有什麽,還不是星星!”有人很反感那人的大驚小怪。
“可是星星有這麽低的麽?”
趙雲看看已經接近東門立刻下令:“兄弟們,下降,給我狠狠的射殺敵軍!”
說着自己就扣動了連弩,箭支立刻疾飛而下,将幾個正在仰頭看天的軍士射殺的人仰馬翻。等其他人聽到慘叫起身尋找敵軍時,更多的箭支如箭雨一般瓢潑而下,将準備營地的敵軍殺死大半。城牆上本有兩千餘名軍士,轉瞬間就倒下一千多人,讓這裏直接變成人間地獄,血流成河。
“那是新野軍,他們從天上下來了!”
同時,南門外,尹禮也發動的佯攻,一時間各處殺聲震天。
吳巨聽說東門和南門也遭到了攻擊,更是火冒三丈,立刻派人馬分成幾路往各處城牆增援。
趙雲等一千人,在再次射殺了一波前來支援的千餘名敵軍後,緩緩落下。
趙雲第一個從吊筐裏跳下,站上城頭,龍膽銀槍若點點銀花盛開,迅捷無比,每一槍刺出必有一名敵軍葬身槍尖。一時間,周圍的人被趙雲橫掃一空。
掃清了周圍,趙雲再次向不遠處來支援的一隊人馬猛撲過去,好擋住敵軍,給自己身後的人馬空出地方降落。
在降落的過程中,鷹軍軍士還在用連弩射殺,不斷有敵人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做了糊塗鬼。但在降落前,提前都将連弩的箭囊裝滿的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