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覺得劉詠這麽做沒什麽問題。石韬很是受用,徐庶面色欣喜,司馬徽捋須輕笑。
“聽元直說,是在山間偶遇小友,且小友還被山匪追殺,這是何故?”石韬問道。
被問及此事,劉詠臉上忽覺得發燒。
“呵呵,說來慚愧,屬下劫了黃家小姐,本欲送回黃府,不想被賊人截殺,慌不擇路,竟得遇元直,真是萬幸。”劉詠大概述說了一遍遭遇,隻是與二女間的種種風波半句不提。
“哈哈……小友果然是性情之人,看來小子對黃家那丫頭有心,正巧,我與黃承彥也算是熟識,那丫頭也算是老夫晚輩,過幾日我去與小友提親。若能結此秦晉之好,也是老夫功德一件,哈哈……”司馬徽人老成精,略微思量便一眼看穿劉詠的心思。
“那就多謝先生了,待回去,必有大禮相謝。”劉詠拜倒。
“無妨。聽聞小友曾大戰蔡瑁,并以少勝多,是否屬實?”石韬問道。
“蒼天眷顧,否則小子已是冰冷之屍。”
劉詠大方承認,臉色平淡,毫無他色。
“不知小友,今後有何打算?”司馬徽忽然一拐話題道。
“先處置黃家之事,再回莊上整頓人馬,以尋契機發展。”劉詠聽錯話中機鋒,故意裝作不知。
司馬徽臉上笑意不變,但眼中精光閃動幾次:“小友可知,雖然世間大亂,但這荊州還算平安,劉景升治理有方,各處賊盜并不多見,襄陽近處更是極少出現。小友難道沒有看出其中的蹊跷?”
聞言,劉詠大驚,正是應爲了解這些,他才敢隻帶數人上路。在逃命途中也想過這問題,但卻實在想不出來從哪裏來的這一幫山賊,也想不出誰會對他下手。
本來蔡瑁可能性很大,但已經見識了竹葉青,若能在荊州大賣,又能得到劉詠的支持,對蔡家可是天大的好事,再沒有得到好處前,應該不會對他下手。劉表也可能不大,能讓人去請而沒有一下子派大軍去捉他,要突然下手也說不過去。其他的也沒再得罪誰,劉詠實在想不出來。
“還請水鏡先生賜教。”劉詠很謙虛,倒沒有說明虛情。
“此事緣由必在荊襄。”司馬徽隻此一語,不再出聲。
這是什麽意思?劉詠無語,你倒是說清楚啊,把人吊着是什麽意思。
“先生是說荊州大族中有人對付在下?是蒯家?”劉詠思考半天,忽然想起宮鬥劇中的一些情節,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些什麽。
“不錯,小友聰穎萬分,這等年紀,如此短時間便能明白此中曲折,世間少有。”司馬徽對劉詠稱贊不已。
“此後如何應對,還請先生教我,小子必銘記大恩。”劉詠再拜。
“哈哈,小友本就聰穎,即已明白其中緣由,自然知道因對之策。再說有元直這等大才相佐,哪裏還需老夫多嘴。”
劉詠轉頭去看徐庶,隻見他隻顧喝酒,似乎和他毫無關系一樣。
心裏暗歎一聲,和顔對與徐庶道:“還請先生教在下如何應對。”
“公子何必心急。公子想必也已想到了,既然他們能如此出手,恐怕也是忌憚,不好直接做事,那麽必然不會有大的動作,具體細節,後面元直自會想公子講述。”徐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既如此,小子也放心了,還要多謝水鏡先生和元直解惑。敬各位一杯。”
石韬眼睛在幾人身上飄了一遍,道:“此事即定,晚來無事,不妨飲酒唱詩如何?”
“如此甚好。”
劉詠忽然頭疼起來,和這些個家夥在一起,要讓他吟詩作賦可真是難爲他了,但也不能反駁,壞了人家雅興,也隻好同意。
于是一番之乎者也吟唱之聲揚起,劉詠聽不明白所唱意思,隻是覺得韻味十足,倒是好聽。
一圈下來,就劉詠未曾開口了。
司馬徽忽皺眉道:“小友是否感覺我等所做不能入耳?”
劉詠聞言心裏一驚,趕緊道:“先生怎會如此想法?說來慚愧,小子對于詩詞音律盡皆不通,方才未能明白其中精髓,故而不敢随意亂語,恐擾了幾位雅興。小子隻覺的幾位吟唱時清音袅袅,如九天而來,不自覺便沉醉其中,忘記其他了。不是先生呼喚,還未自省。”
“呵呵,小友也不必自謙。若是讀書不多,也不能如此年紀便能有此機敏,既能讀書,必然知曉音律,也許隻是與我等所做不盡相同而已。不妨道來讓我等也開眼一番。”
“這……”劉詠大汗,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石韬也故意道:“莫非公子覺得我等愚陋難通,會亵渎大作?”
劉詠心裏大罵:這幫人真是怕天下不亂,石廣元這混蛋不解圍還火上澆油。
但臉上堆笑,口中道:“幾位誤會了,小子怎敢有此想法,詩賦本就不是小子所長,隻是臨時實難做出。即各位不怕污了雙耳,那小子拿先前一首獻醜一番,請幾位先生指教。”
至此,這幾位大神才不在言語,都一邊喝酒一邊眯眼等待聆聽的樣子,但劉詠忽見石韬眼裏一絲邪笑,頓時明白自己被幾人合夥戲耍了。但話已出口,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拿着酒杯一邊裝作喝酒思考,一邊大腦高速運轉搜索可用的材料。
“有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拿來主義向來是劉詠的人生信條,這首歌用在此時最是适合。劉詠自知嗓音唱不了這等歌,隻是掌握好節奏朗誦出來。隻求能蒙混過關。
“什麽情況?怎麽忽然這麽安靜。?”
劉詠忽覺的氣氛不對勁。擡頭去看,差點被吓尿。
隻見三雙眼睛圓睜盯着自己,像是餓狼看見小羊,集體呆滞。司馬徽拿着酒杯,放在嘴邊,忘記了喝,酒水正沿着長長的胡須一直流到衣服上。徐庶雙手伏案,雙腿半跪,似乎想要站起撲過來,石韬剛喝一口酒,忘記了咽下。
“咳……咳……”石韬大咳起來,被酒嗆得不輕。
其他兩人被咳嗽聲驚醒,也發現自己失态。
劉詠發現幾人的樣子,被吓過之後,心裏大笑,心想後世人人知道的一首歌詞就能讓你們這些大儒如此出醜,要是記載下來恐怕要驚掉天下人下巴。
但他不敢真的讓幾人在自己面前出醜,于是趕緊低頭看着桌上的酒杯,裝作自己也陶醉其中的樣子。
“好詩!好詩!”好半天後,聽到有人大贊,才茫然擡頭,似乎被突然驚醒。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小友大才!”司馬徽贊道,隻是語氣似乎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