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就無語了,心想:“就算你真的信奉:朝聞道,夕死可矣,也不用這樣啊。”
劉詠這話倒不是亂說。徐庶的名聲那可是厲害,做遊俠時累積下來的俠名,還有如今的才名,讓其他仰慕他的人知道徐庶拜了一個山賊,鬼知道會怎樣。
“得了,趕緊趕路吧。别讓人看到你拜我給說出去了。”劉詠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催促上路。徐庶趕緊上前扶住。
“就說你一個大才子,動不動就給人跪可不太好,下次拜訪徐老夫人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劉詠怕徐庶還惦記剛才的事,故意唠叨。徐庶一臉羞愧,連說不會。
黃雨晴與紫煙大眼瞪小眼十分不解,剛才身手那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就被劉詠幾句話說得變成這樣,劉詠那些話她們好像明白,但似乎又不明白。
彎彎轉轉,大約前行二三裏,兩邊山勢逐漸平緩,兩邊不斷有大片竹林出現,清脆的竹子映襯着藍天,林間鳥語依依,讓人心曠神怡。再行得三四裏,已成爲竹子的世界,到處郁郁蔥蔥,煞是好看。有草屋掩映其中,能望見人影閃動。
劉詠三人總算是放下心來。
徐庶看看前面道:“那位老友的莊子離此不遠了,再有一刻鍾就到了。”
黃月晴聞言也是面漏喜色。
果然,沿着小路在竹林裏左轉右轉幾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大莊子出現在眼前。這莊子院牆約麽兩丈,用白粉刷的十分幹淨,有黛瓦屋頂高出院牆。莊子占地比關家莊大出許多,按照劉詠估計,應該能頂三四個關家莊。
莊門高大,兩扇紅漆木門,氣勢恢弘,牆上有莊客觀望,留有不上孔洞,劉詠猜想應該是箭孔。
“徐先生到訪,快開莊門。”有牆上莊客大聲報道,顯然很熟悉徐庶。
“司馬莊主可在莊上?”徐庶問道。
莊門大開,徐庶帶三人直入莊裏。
“莊主剛剛出門,但曾留話今日必回。說今日有貴客到訪,讓小的早早在此等候,原來是徐先生。”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儒生從門側廂房轉出答道。
“哦,司馬管家,我帶來一位好友,劉詠劉公子,另外兩位是他的女眷,他們路上遇到山賊,受了些驚吓,請給他們安排廂房歇息。另外,劉公子有傷在身,煩請莊上大夫給上些草藥。”
聽聞被稱作劉詠的女眷,黃月晴臉上一陣紅暈。紫煙則是一臉怒意看着徐庶,但誰也沒有說話,似是默許了。對此,徐庶隻是淡笑着掃了一眼。
那管家一一答應。不久,劉詠左臂就上了草藥,被包成一個牛腿狀。劉詠感慨這醫術真是落後,一道傷口也需要包成這樣。
午後,飽飯之餘,劉詠在莊裏走動,參觀,這可是真正的三國莊子,與現代文明不同,古樸典雅,一些精巧的建築設計和構造,讓劉詠歎爲觀止。尤其是水道,更是讓他打開眼界。
莊裏從莊外引來山泉,向各處開挖水渠,最後又在将出口彙于一處。其間,引入水塘、低窪處,再植入假山,營造出多處别緻的風景,布局之精巧,讓劉詠贊歎不已。渠中以卵石爲底,水質清澈,入口清甜。水渠上多處覆以石闆,并不影響行走,還可随處取水。另外,分别有飲水和浣衣地點,不擔心水質污染。
劉詠猜想,此莊莊主能與徐庶交好,然不是泛泛之輩,既能設計出這等水道,應當也是三國某位能人異士,隻是不知是哪位?上藥時曾問過那管家,管家隻淡然一笑,直說莊主回來便知,不宜早說。想問徐庶結果那家夥不知道到哪喝酒去了。劉詠雖然心癢,也隻能等着。
此莊不虧爲文人之家,時有詩書一語傳來,并有琴音入耳,恬靜而舒心,讓劉詠十分開心。
傍晚,黃月晴遣紫煙來探。或許是一路患難與共,看見劉詠和牛腿一樣的胳膊,紫煙倒沒有像以前那樣故意其他,難得的和顔說話,并告知小姐無事,女眷不好随意走動,沒親自來看他。
晚飯時,有莊客來報,說莊主有請。劉詠心道,且去看看是哪位大人物。
一間寬敞的會客大廳裏,四壁挂着裝裱過的字畫,有陶制盆栽點綴,中間放置香爐,有某種熏香在燃燒,整個大廳香氣襲人,令人神清氣爽,古色古香,此間主人品位不凡。
劉詠進入大廳時,廳内三人皆轉頭看來。一見之下,劉詠愣住了。
正面主位上坐着一位老者,長髯飄飄,長眉下墜,慈眉善目,隻是……一副鄉間老農的裝束,劉詠一時實在沒想出來是三國哪位大神。左右兩邊各有一位,都是一身儒衫。一位是徐庶,正雙目含笑看過來。另一邊一位山羊短須,高髻,面相和善,讓人倍感親近。
劉詠一邊觀察一邊思索,忽然,一個人物的名字浮上心頭,且越看越像。劉詠上前,大禮拜倒。
“小子劉詠拜見水鏡先生,常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真容,甚感榮幸。徐先生已經相識,但這位不曾相識,難以稱呼,還望賜教名号。”
“哈哈……不錯,老夫昨夜占得一卦,知道今日有貴客臨門,故而去置辦一些酒席,并請來一位好友相慶。未能在莊上親迎,小友莫怪。”
這老農模樣的老者果然是水鏡先生司馬徽。
“小友且入席。”司馬徽。
劉詠心頭震動,自己在山林亂走一氣,竟然能遇到這等大賢士,人生機緣巧合還真是難以預料。
劉詠入席,他的席位竟然被安排再徐庶上首,強忍着雙腿的難受帶着滿腹疑惑跪坐下來,。心裏嘀咕,老祖宗怎麽坐不好,非要這樣跪坐,真是讓人受罪。但臉上還是堆滿笑意。
“哈哈……”劉詠好不容易跪坐好,結果忽然聽到幾人大笑,再看時,那幾位那還有先前正襟危坐的樣子,一個個都是随意的或盤膝,或伸腿而坐,而且那司馬徽竟然還……赤着大腳丫子。
劉詠頓時一臉黑線。“他女良的竟然耍我。”心裏不禁爆了粗口。同時心裏疑惑,這些真是三國大賢麽,雖說不拘小節但……
“跪坐确實不太舒服,小友還是随意坐吧,我等都是随意相聚,沒有外人,不必拘束。”司馬徽笑道。
“公子,對面這位乃是時間少有的才子,想必名号應該有所耳聞,颍川石韬,字廣元。”徐庶介紹道。
“原來是廣元先生,先生之名早有聽聞,隻是難得一見。今日能遇見三位高士實屬小子福緣深厚。”劉詠口中大送贊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三人聞言都面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