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問道:“怎麽,是也想要馳騁大洋,跟敵軍戰鬥嗎?”
獅姐無比美麗的臉龐上多了一絲迷茫的神色,她歎了口氣,說道:“現在真正的戰艦,都已經比妾身的作戰實力強了,妾身大概已經習慣了在陸地上的生活習慣了做一位普通的淑女,而忘記了如何做一艘船了。”
她明豔無比地笑着:“妾身隻是有些欣慰,我大明海軍在這個時代進行的最後一場大規模的海戰,是由戰列艦領銜的一場戰役,上海号、廣西号這些姐妹,雖然不像是妾身一樣具備心智模型,但是妾身也能夠感受到她們的愉悅和榮耀感。她們爲大明帶來了勝利,也實現了自己的價值。雖然未來妾身這樣的戰列艦将越發丢失主力的光彩和地位,但是在這個時代裏,戰列艦是最耀眼的。”
聽着獅姐的叙述,白明修也是格外動容。很多年來,他都下意識地忘記了這個絕美的女子其實宿命在于大海之上,是不折不扣的戰鬥兵器,但爲了自己的事業,獅姐卻多數陪在自己的身邊,或者兢兢業業地做着海軍的工作。
白明修真誠地對獅姐道:“這場勝利,屬于你,我的獅。”
英姿飒爽的艦娘向皇帝陛下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說道:“陛下,爲您劈波斬浪,戰勝任何敵人!”
兩人相視一笑,二十餘年的陪伴和前進讓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白明修指了指書桌上的一份文件,道:“參謀總部給我來函了,清軍最後的海上威脅被掃空了,而高甯和商仲和的大軍已經快掃平法國了,所以參謀總部計劃着進一步地擴大戰争,從而加速戰争的結束。”
獅姐理所應當地道:“是準備發動一場登陸作戰了吧,跨過英吉利海峽,制造出新的戰場,不過這個舉動對我們來說意義并沒有那麽大,因爲我們已經在法國有兩路軍隊了。”
白明修倒是認同參謀總部的做法,“清軍已經在中部又組織起了一個大規模的防線,甚至采取了堅壁清野的舉措。我們是很容易發動重點突破的攻勢,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可能會面臨一些損失。所以參謀總部希望在加萊進行登陸,直接在清軍背後制造缺口,這樣一來,清軍的防線被拉扯,将整個崩潰下來,我們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占領法國。”
獅姐撇了撇小嘴,這是陸軍上的事情,她向來并不特别在意。
“高甯和商仲和兩路人馬有接近六十萬的兵力,清軍也僅有四十多萬不到五十萬了,我們還有着壓倒性優勢的坦克、裝甲車、大炮和空軍,在這種情況下清軍要是能翻出什麽花樣來,妾身倒是覺得不可思議了。不過既然參謀總部有自己的看法,那麽妾身也不便發表什麽見解。”
白明修哈哈一笑,“法國北部的登陸場作戰,其實還有着眼于繼續進攻荷蘭和丹麥的動機。這樣一來我們的兵力會更加充裕。西清現在内部還是比較混亂的,穆占在西線組織的戰役是一團糟。”
獅姐道:“這不是我們希望的麽?承麟不斷地抽調軍隊在東部,結果就是跟我們的力量在頓河和伏爾加河附近進行對峙。而我們的部隊卻在巴爾幹、匈牙利等這些地方取得了一個個勝利,法國也快要被整體拿下了,我想費揚古現在一定很着急。”
她又問:“如果費揚古堅持不下去了,又一次對承麟動手怎麽辦?”
皇帝陛下笑了笑,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牙齒,“沒關系,這一次承麟就不可能做一個‘忠臣’了,我并沒有興趣跟承麟配合演戲,現在承麟那邊已經控制了清軍約五六十萬的兵力,隻要他能控制好這股兵力,就會對費揚古造成巨大的打擊。”
“您對承麟控制五六十萬清軍大軍團,是否過于樂觀了呢?如果那些人還是有愚忠于費揚古集團的呢?”
白明修自然地道:“肯定有,但是承麟會将他們處理好的。我相信,西清中聰明人還是有一些的,西清露出了明顯的頹勢,甚至在戰争之前,很多人都清醒地知道,同大明戰争完全是沒有機會的事情。隻不過西清那個氛圍不容人說真話,做理性的思考,費揚古被仇恨完全蒙蔽了雙眼,認爲自己存在着跟大明一東一西分割夏歐大陸的能力。現在,當西清接連失敗,聰明人們就該爲自己明哲保身了。”
他補充:“畢竟,在西清之中,大多數還都是歐洲人,不管他們是俄羅斯、烏克蘭還是波蘭、土耳其、保加利亞或羅馬尼亞人,他們都不是天然的大明敵人,隻有滿洲人是。西清帝國可能在一段時期内是屬于他們所有人的帝國,但是他們是被那套強大的八旗制度綁架進去的人,對于這個帝國并無真正的認同感。”
獅姐評論道:“隻靠着恐懼和貪婪,是沒辦法真正維系一個帝國的。”
“正是如此,”白明修笑了笑。
“我會在歐洲建立一個個的宣慰司,他們會擁有比在西清治下更寬松的社會環境,和更好的生活條件,沒有欺壓,也沒有主子和包衣之分,這便是真正的現代國家,而不是西清那樣帶有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參與的僞現代國家。在那個時候,他們還會爲西清賣命,爲費揚古賣命嗎?”
最後,皇帝陛下做了個結論:“所謂的西清帝國,終歸是我弄出來的東西,是建築在沙灘上的堡壘,不管制作得多麽精緻,其底子是不穩定的,是注定要倒塌的。隻不過一些人産生了虛幻的錯誤認知,覺得這座沙子城堡就是最出色的城堡卻根本沒注意到,海潮等待着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