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世界上公認的第一強國、日不落帝國的統治者,他突然出現在倫敦,帶有的指向性可就太明确了。
法國的潰敗終于讓大明皇帝感到焦躁,甚至親自來到歐洲,準備督戰了嗎?
整個歐洲爲之側目,甚至倫敦破天荒的進行了延長宵禁,街上到處都是警察甚至軍人在保衛治安,從前的各種黑暗勢力的人物,不管有沒有罪,這些天都被抓捕關押了起來。明顯,英國方面不希望這一次大明皇帝的造訪鬧出任何問題。英國經受不住一次大明皇帝遇刺而産生的外交風波,所以英國必須全面地、确鑿地保護大明皇帝的安全。
他們是不知道,皇帝是一個能夠以身軀硬抗155毫米榴彈炮轟擊的猛人……
不列颠之王朱雍榕一身歐式裝扮,拜見了大明皇帝。盡管他身上的大明王爵已經拿下來了,但是這位賣皮包的英國國王仍舊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管英國有沒有人說他有失國體,他都必須以臣下的禮節來面見大明皇帝的。
兩個朱明子孫,居然穿着不同服飾,當了不同國家的君主,也算是一段奇談了。
朱雍榕繼位英王之後,白明修并未再見過他。實際上之前同這位岷王見面的機會也很少,岷王倒是跟太上皇夫婦走得比較近。
“這個英王當得還順心嗎?”白明修打趣地問道。
朱雍榕還是有些拘謹,歎息道:“除了有很多不便,倒是跟從前沒有太多區别,國事活動甚多,不過卻非真個掌權。”
他馬上有自己補充道:“不過不掌權也是好的,臣是個什麽貨色自家清楚,讓臣賣個皮包、腰帶沒有什麽難度,治國卻是真心不會了。”
白明修點頭:“也好,反正你這個君主的身份是個虛位君主,儀式化的象征。英國人怎麽搞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隻不過要顧及我們大明的利益和想法了。你爲大明的付出,朕看在眼裏,你跟前妻的兒子會在成年後繼承你岷王之位的,朕自然會對其多加照拂。”
朱雍榕感動,忙行禮道:“謝皇上恩典。”
說來朱雍榕某些程度也算是主角模闆了,原本就是江南皮革廠的創始人,一身因果了,現在不僅大兒子是王爺,他即将出世的小兒子也會一降生被封爲威爾士親王,也就是未來的英國國王了。一門兩個王爺,這也是非皇家的極緻成就了。
白明修并不需要跟朱雍榕有多少讨論,他是個橡皮圖章,一面是代表大明的影響力,一面是維持英國的體面。關于戰争,英國這邊還是内閣做主。
但英國在這場戰争中是沒有什麽地位的,英國在完成了光榮革命之後,并未強烈的動機要陷身在一場歐洲戰争中,他們更多地是希望能夠置身事外。派出軍隊連同歐洲其他國家的軍隊,更多是一種自我保護。
不過白明修來了,英國立場就必須要更加堅定一些。
倫敦召開的會議有大明、意大利、英國和法國的代表,法國來的人是盧福瓦侯爵,因爲路易十四現在傷重,沒辦法處理政務,法國上下人心惶惶,隻能由盧福瓦侯爵前來。
讓白明修頗爲警惕的是,這一次歐洲神聖同盟的會議,西班牙和葡萄牙都沒有來。
白明修作爲大明皇帝,明明不是歐洲神聖同盟中的一員,但是他的出現卻格外光彩奪目,或者說喧賓奪主。他上來就提出了這一次來到倫敦的主要目的。
“……法國已經失敗了,随着太陽王的不能視事,法國已經實際上失去了抵抗西清入侵的能力。但是維拉爾将軍所率的五十萬軍隊,卻是寶貴的有生力量。歐洲人如果想要保持自己的獨立和自由,必須反抗,反抗就必須有軍事力量。武器裝備打沒了還可以再制造,但是人打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朕來到倫敦,就是希望可以協調維拉爾将軍,在英吉利海峽上搭出一條‘救生之橋’,挽救盡可能多的盟軍官兵。”
盧福瓦侯爵雙目有點失神,他的面色蒼白,但是他還是努力地希望挽回:“陛下,現在清軍隻不過才占據了法蘭西不到四分之一的土地,法蘭西的國民們還有很強的抵抗意志,隻要直布羅陀的明軍能夠出兵的話,我們一定能夠反敗爲勝!”
白明修的臉上卻都是冷靜和無情:“盧福瓦侯爵,第一,你高估了你的同胞的抵抗熱情,現在在巴黎,據說已經有二百多位貴族接受了西清帝國的賜封,成爲了八旗。我想你再回到巴黎的時候,應該會見到很多熟悉的人,腦袋後面拖着一條辮子;第二,直布羅陀的明軍隻有十幾萬,而現在清軍的兵力卻已經上百萬了,再加上歐洲附從軍,年底這個帝國将擁有200萬的軍隊。大明必須進行更多的準備,大明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盧福瓦侯爵崩潰地道:“難道真的坐視三千萬法蘭西人民被鞑靼人蹂躏嗎?”
白明修很想告訴他一個道理,落後就要挨打,但是他并不适合表現得如此社會達爾文主義,這不符合他需要給外界展現的人設。
“至少,我們能救出維拉爾将軍的軍隊,當我們重新攻上法蘭西大地,解放那裏的人民時,不是完全由外國人做到的,法蘭西仍保留自己的顔面。”白明修的話口氣并不冷漠,但是卻讓人覺得冰寒刺骨。
關于這場撤退行動,白明修其實隻是宣布一個決定。
大明會出力,英國也會跟着出力,而法國能出的力比較有限了,最多調動一下未占領區的船舶。多達50萬部隊,其實很難撤退幹淨。但是能夠撤出多少就撤出多少吧,而撤出去以後的軍隊,就不會是純粹的法軍了。
維拉爾沒有武器裝備來源、沒有其他補給,必然要依賴大明,他們在離開法蘭西大陸的那一刻起,就将注定是無根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