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文面色冷峻:“看起來,柏林是已經陷落了。”
柏林領事館的領事倪森勃歎道:“沒有想到,西清居然如此之強,普魯士連幾天時間都沒撐住。”
端木文道:“普魯士這些年有一點聽信了人們的吹捧了,說他們是什麽歐洲工業化楷模,歐洲新晉強國,但是這個國家的底子,不過才是有一百多萬人口的一個小國家,而且技術上嚴重依賴于我們大明進行提供,甚至連企業上都有很多是大明投資或者代管的,這樣的一個國家,其實就是外強中幹而已。西清能夠對付得了普魯士,卻對付不了我們。”
倪森勃道:“可惜咱們沒有軍隊在德意志,要不然也能與清軍一戰。”
端木文卻知道,大明當初是抽調了不少部隊,準備派往歐洲進行撤僑護僑。隻不過真正在操作起來需要讓這些歐洲國家進行協調,而本質上有可能是使得大明承擔更大的風險,所以作爲歐洲情報工作的頭子,端木文是堅決反對出兵來進行撤僑護僑。
他們前進了一會兒,見到了韓野回來了。韓野回來第一句話就是:“改變方向,我們前進的路已經被一支清軍部隊封堵了,繼續往前走會跟他們接觸,我們得繞路。”
倪森勃頭上的汗珠刷刷地往下淌,端木文倒是鎮定一些。
“想不到,清軍已經開始控制周邊的交通要道了。”
韓野道:“清軍兵力不多,還沒有大部隊抵達這邊,這是我們的機會,必須趁他們的大部隊簇擁在柏林之前,離開這個地方!”
端木文從善如流,立即帶着僑民隊伍離開了大路,轉而走小路,穿過農田和林子,向機場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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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像一隻鴕鳥蛋,頭發金色中帶着灰白色,弗拉基米爾的面容看上去像一隻老鷹,專注而陰冷。他腦袋後面拖着一根不長的金錢鼠尾,很多時候弗拉基米爾喜歡将這條金錢鼠尾給綁着一個結,這樣方便行動。
“能确定滞留在柏林的人之明人之中,有提供給普魯士進行鐵路建設和調試機車的人是嘛?”
“是的,之前因爲普魯士的扣留,這些人走在了最後。”
“還有我們的同行錦衣衛的人員?”
“沒錯,這樣的行動中不可能沒有錦衣衛的身影,恐怕留在柏林調度的,還是他們駐歐分部相當有地位的人。”
弗拉基米爾露出了笑容,十分滿意。
三十多歲的弗拉基米爾已經加入西清帝國軍機局已經差不多七年時間了,從他家軍機局的時候,他的前輩就教導他說,做他們這份工作,基本上下場就一個,被大明錦衣衛給弄死。
軍機局就是模仿大明錦衣衛設立的,幾乎在歐洲各地甚至歐洲之外都在跟錦衣衛進行抗衡,不過負多勝少,基本上每一年都要舉行數百個軍機局特工的葬禮,他們的死因都是因爲被錦衣衛所害。
強大的大明帝國能夠給情報人員提供的資源和幫助是巨大的,軍機局天然就需要在很惡劣的環境中工作。
幾年前大明飛行工程師事件,被認爲是軍機局的一個輝煌勝利。而這一次如果能夠攔截住大明僑民隊伍,控制他們幾十位工程師技術人員,甚至抓不到一定階層的大明錦衣衛的特工,那麽不僅是對軍機局士氣的一個提振,更是對西清帝國會産生巨大利益。
“這一次行動,我們有軍方從配合,已經對柏林周邊形成了包圍,一定能夠将他們抓捕住!這可是爲我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
“爲了大清!”
“烏拉!”
俄羅斯是一個桀骜不馴的民族,但這個民族作爲現代民族的性格,其實是形成于20世紀以後的。在成爲西清的一部分之前,俄羅斯甚至沒有完成近代化,連彼得一世的改革都沒有開始。這裏的貴族們被西歐人嘲笑爲蠻子,留着長長的胡須。這裏的農奴們,飽受貴族們的壓迫。
西清的到來,帶來了經過改良的八旗制度,帶來了全面的工業革命。整個俄羅斯的教士和貴族階層,基本上都在二十年前的大清洗中徹底被屠殺幹淨了,而活下來的人大部分是地位低下的小商人、工人和龐大的農奴群體。他們被吸收進入了八旗,以包衣的身份生存着,開始擁有了自己的土地和其他生産資料,并且享受到了西清快速發展的紅利。大量的俄羅斯人生活在西清第一次過上了吃飽飯的生活,并且因爲八旗的内部晉升機制,他們有希望通過生産、參軍而晉升爲正式的旗丁,成爲“新貴族”。一個制度能否使得一個國家快速發展,重要的一點就是是否存在通暢的階級上升通道。而盡管新的八旗制度是一個四不像,但卻給原本沒有任何保障、苦難的農奴和城市手工藝者、商人們提供了這樣的一個上升通道。
随着大清的擴張和戰争,這些人都是得利者,于是西清在****道路上狂飙猛進,像是弗拉基米爾這種以前普通城市小市民的子孫,也因爲加入了軍機局而身份變化。他渴望功績,渴望着榮譽,同時也對這樣的大清帝國有着自己的認同感。
西清的一大成功之處,就是淡化了滿洲人的特權,而是突出了八旗。滿洲人自然享有着極大的優勢,但是其他民族沒有明顯地上升障礙。
“想要逃離柏林,無非陸路和空路,現在陸路到處都是我們的坦克和士兵,我猜他們一定想要乘坐飛機離開,所以,請求軍方包圍西郊的那座機場,這些明人就哪兒都逃不出去了!”弗拉基米爾是極爲清醒的,一下子就拿住了事情的關鍵。
“我們得不惜一切代價去抓住這些家夥。”弗拉基米爾的眼睛裏跳動着火焰,他知道隻要自己完成這個任務,那麽未來他甚至可能會進入軍機局的高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