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之前,集團軍司令部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是當正式調令抵達之後,還是在集團軍内部造成了比較大的影響。
擺在集團軍總司令張大陸面前的,除了一封來自參謀總部的調令外,還有一沓子各種集團軍内部的文件。
這些文件五花八門,意思也不同,基本上能夠分爲幾類。第一類是一些青壯派的軍官,乃至士官、士兵們的聯名信,表達請戰的決心;還有一類比較偏實務類,是處理這次遠征的相關事宜,以後勤方面的人居多;最後一類是讓張大陸最心寒的,是幾十封不同的年輕軍官希望調離第12集團軍的請求。還有許多人沒有寫信,但是已經開始在運作了。
“明明是大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次的戰功,夠多少不錯的小夥子升上去,有更好的發展啊。結果這群二世祖,真是令他們的父輩沒眼看!平時偷奸耍滑不正幹也就算了,居然在國家調令面前如此不中用,我們打的又不是什麽硬仗,萬鈞之力壓碎雞卵而已,他們居然還嫌累,嫌遠征太麻煩,太辛苦,這……我都恨不得掏出槍來将這些人一個個擊斃了!”
坐在張大陸面前聽他講話的人倒是非常沉靜,沒有露出什麽生氣憤怒的表情,他雙手交叉放在自己臉前,就這樣聽張大陸講話。
張大陸面對此人姿态很低,因爲此人就是參謀總部的總長,也是大明軍神一般的角色,蘇叔桓。
蘇叔桓說道:“這件事兵部還壓着沒有捅到陛下那裏去,但是這種事肯定壓不住的。軍紀部門已經有人盯上這事了,你們第12集團軍這次是做了一個壞典型,大家都知道我們大明軍隊裏是有不少因爲父輩庇蔭,或者靠着關系進來的,但總體這些人都是考入進來的,在硬件上沒的說,所以符合程序,沒有毛病。而這一次,這麽大規模幾乎是明目張膽地做逃兵的行爲,這幾乎可以是動搖我大明軍隊存在基石的,更是破壞陛下乃至大明全體國民對我陸軍信任的事情,軍紀部門沒辦法不重視。”
張大陸有一些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他兢兢業業做集團軍的總司令,希望能夠做出一番樣子來,這一次能夠作爲遠征軍被派去印度,也是他努力向蘇叔桓争取的結果,結果部隊還沒有上船,剛拿到調令,就除了這麽一檔子事,他第12集團軍頓時就成爲了全軍的笑柄。
蘇叔桓寬慰他,說道:“這也不是你們12集團軍的問題,整個大明軍隊都存在,隻是我們太久沒有正經的戰鬥任務,所以大家都沒有正視問題的存在。其實說白了,這些高幹子弟,不一定是不中用的,但是這個心氣是絕對有問題。光複戰争之前,我大明的先烈們是明知道打不過鞑子也要爲國捐軀的,然而光複戰争我們有了更先進的武器,有了更出色的制度,有了更領先的理念,結果我們的意志卻下滑了。這不是單純某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個集體的問題,我作爲參謀總長也很應該檢讨這件事。”
張大陸問道:“蘇帥,您看這事兒會怎麽處理?會不會影響我們第12集團軍出征的事情。”
蘇叔桓笑笑,安撫這位集團軍司令道:“沒事,涉事的人員隻不過是一小部分,12集團軍的一些建樹,是不能夠被抹殺的。這次直接征調你們去印度,也是參謀總部認爲你們的戰備水平很高,能夠代表大明陸軍現在的實力,總不會因爲少數害群之馬,抹殺了所有人。”
張大陸立即拿出那些請戰書來,表示道:“沒錯啊,我們集團軍還是有非常多的同志,希望能夠爲國征戰,好好表現的。”
蘇叔桓道:“我直接過來找你,也是希望能夠安你的心。12集團軍還是遠征的首選。原則上這一次兵部絕對不會批準任何一個人調離或者病休的申請的,他們的這種逃兵行爲影響極其惡劣,嚴重傷害我大明軍隊的體制和形象。不僅如此,軍法軍紀部門都會對此進行嚴肅處理,我們在走前就要對這些問題人員進行處分,不過沒有一個人會離開第12集團軍,他們每一個人必須去到戰場上戴罪立功。”
張大陸聽後拍手道:“好,蘇帥這樣的處置最是妥當了。”
原本各家的家長們都在軍中甚至理政院在活動着,希望能夠避免這些子弟們離開環境優渥的本土,去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仗。可是很快地,兵部的軍紀委立即雷霆出手,來到第12集團軍,将涉事的這些子弟通通帶走。
白明修甚至還開出了一封兵部的内部信,嚴詞厲色地聲讨了這樣的一種逃兵行爲,并且對進行疏通活動的人進行警告和處理。而兵部也趁着這個機會,搞了一次“嚴打”,對于軍内存在的一些軍紀問題進行懲處,并且進行作風建設。
總體上,白明修不希望這樣中傷大明軍隊形象的形象流傳到外面。現在參軍報國已經不是優秀青年的首選了,白明修不希望軍隊形象下滑導緻普遍人民對軍隊的信任的崩解。畢竟信任和認同這東西,建立起來困難,但崩塌卻非常容易。
光複戰争以來,靠着白明修剽竊來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大明軍隊一改曆代王朝軍隊的特性,塑造成了一支王者之師、人民之師和正義之師,雖然青年們不一定要參軍,但是社會對于軍人的地位是認可的,對于軍人也都是尊敬的。可是如果讓這種不良影響的事情曝光出去,顯然大明軍隊将會遭到一次重創。
白明修終究還是發現,自己太過清閑得做一位奶爸皇帝可能還是有些托大了,畢竟大明竄起時間太快,就算是用幾十年一百年時間發展,一個國家都可能遇到各種問題,不要說現在的大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