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貪戀享受的旗人希望能夠去到更溫暖的地中海沿岸去生活,比如到伊京,比如去巴爾幹呆着,但是費揚古非常堅持地選擇在莫斯科。這座寒冷的城市會時常給予他應該有的清醒。
但費揚古并不會一直理智而清醒,這個西清乾隆皇帝很多時候都是孤注一擲且瘋狂的。
“東國出兵印度,而且規模甚大,印度雖然是富饒充盈之地,也算是一塊王霸之基,但是其中紛亂,不好輕易解決,雖然莫卧兒帝國已然孱弱,必不能阻擋大明,但是大明要徹底吃下這印度,至少數年之内是無心他顧。”費揚古越想自己就越是興奮。
帶來情報的軍機局大佬戴鵬問道:“皇上,那我們要主動啓動戰事麽?”
普魯士現在雖然正在準備戰争,但其實還在戰争的準備階段,戰争并沒有開打。要普魯士公國做好準備,起碼也是要小半年的時間才能準備妥當。畢竟現在也是秋天了,普魯士人可能會等到冬天結束,春暖花開之後,再對北德意志的邦國們動手。畢竟此時的普魯士雖然通過工業革命變得強大了,但是地盤有限,并不多麽強盛,軍隊的數量也沒多少。
可是西清軍隊卻不然。西清軍隊的訓練強度和作戰強度都很高,經常都會在冰天雪地中被驅使着進行戰争,西清曾經多次在冬天攻擊波蘭、瑞典等國,而且西清有着大量的常備軍隊,費揚古也要求清軍學習明軍,做了不少的戰略性質的物資儲備。
所以西清軍隊的戰備水準很高,至少有十萬以上的軍隊能夠在短期内立即派上戰場,立即進行戰鬥。這種能力是非常不一般的,即便是白明修那個位面二戰時期,大部分國家要組織大型戰争,還是要靠動員,而平時的軍力多有限。
費揚古說道:“我們需要再花點時間确定,東國真的就要全面出手印度了,那麽這樣将會給我們留出比較大的戰略騰挪空間,歐洲将會成爲我大軍馳騁的舞台。”
費揚古帶着些輕蔑地說道:“或者明人覺得,就他們放在歐洲的這點力量,就能吓阻我們大清統一歐洲的決心?可笑。”
戴鵬也是跟着費揚古笑着,西清這二十年來的突飛猛進,可是給了他們非常大的信心。不管是面對哪一個敵人,西清都獲得了驕人的勝利。雖然西清整體的科技水平相距大明的差距其實還比較大,不過憑借着文和的改良版資本主義式八旗,西清能夠調動的國家資源和力量都不是歐洲國家可比的。俄羅斯等地區的底子也不錯,這都讓西清成爲了非常有競争力的國家。
反觀大明這幾年沒有什麽突出表現,而且越發沉浸在做生意和辦教育一類的事情中,這都讓尚武的西清與費揚古看不起。
費揚古的書房中,牆壁上挂着一張地圖,是歐亞大陸的詳盡圖,費揚古總是站在這張地圖前觀望着,眼光不時落在莫京,但很多時間也放在他所謂的東國大明上面。
他仍舊自居是華夏的一員,是炎黃的苗裔,隻不過大清在這套理論上弄出了東國、西國分庭抗禮,各自開花的理論。
“現在就通知兵部,動員八旗,東國想滅印度,要動員四五十萬的附從軍,我們八旗的本錢可更好,這次出兵西歐,當有百萬兵力。”
費揚古的話讓戴鵬震驚,畢竟現在西清的軍隊才二十多萬,一下子擴充五倍,怎麽看都很風險。
費揚古則解釋道:“我大清愈加強大,對于東國而言就越投鼠忌器,而且現在我大清精銳,已然不畏懼東國的鐵軍,如果東國不開眼,我們則能在伏爾加河流域給他們一點教訓。整個東國都不曾有這麽多軍隊,我大清百萬雄師,自是能夠讓東國不敢造次。”
這一點他非常有信心,多年來軍機局都費心收集大明的軍事情報,知道很多大明軍事的内幕。大明有限的軍事編制,以及本身大明國内對于軍伍之事的不放在心上,都被一一呈放到了費揚古的案頭。
費揚古每次看到這樣的情報時,都格外興奮,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要是大明一直強勁,他會覺得非常恐懼,烏裏雅蘇台的那場戰鬥,京師曾經的陷落,都給了費揚古很大的心理陰影,他需要不斷的補充“大明崩潰論”這樣的毒雞湯,來讓自己心情舒暢。
隻是這大明崩潰論究竟有幾分正确,就不好說了,費揚古可能需要的僅僅是心靈的慰藉。
戴鵬又問:“這次我們出兵德意志地區,是否征調承麟來領軍呢?”
戴鵬問的時候,比較小心翼翼,當年他們一路遷徙到俄羅斯來,承麟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簡直是第一大功臣。可是功高震主肯定是危險的,所以承麟二十年來一直是一個閑職,地位崇高,但是不再帶領兵馬了。戴鵬還是很認可承麟的,但是他又清楚費揚古很難完全信任承麟,尤其是現在兵權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除了仍是費揚古自掌的兩黃旗禦林軍,清軍大部分的實力都是看八旗軍了,兵權拿出去,皇權就要受挑戰,所以費揚古對此事還是格外在意的。
清軍二十年之後,承麟的影響力其實早已經淡化了,考慮到承麟的才華,費揚古也是有一些意動。
“承麟畢竟二十年沒帶兵,這次重任交給他……”
戴鵬忍不住給承麟說了一句公道話:“皇上,咱們說句交心的話,這滿朝的武将,沒有一個是比得上承麟的,若是要打一場漂亮仗,徹底平定西歐諸蠻夷,我相信沒有人會比承麟做得更好。”
費揚古也有些覺得,這麽多年其實很對不起承麟。閑置二十年,沒有兵權,甚至承麟成親之後也一直沒有孩子,這樣的一個人其實根本不需要有什麽忌憚和猜疑。
“那好,這次便拜承麟爲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