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給咱們八旗勳貴們騰地方,就是這莫斯科這些建築,看上去都是特異,怎麽也看不順眼,也不知道住得舒服與否。”戴鵬摘下了自己的軍帽扇了扇空氣。
空氣中仍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整個城内幾乎被殺了十萬人,上至羅曼諾夫家族,下至一些平民百姓,都沒有幸免于難。這場屠城之中活下來的俄羅斯人不多,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一座幾乎空蕩蕩的莫斯科城可以迎接新貴族們的入駐。
八旗各都統已經商量着分配他們的宅子了,雖然不會是全部遷徙而來的八旗旗丁與包衣奴才們居住在莫斯科,但是至少這一次便有四十萬人要居住于此,幾乎完全替換掉了原本的俄羅斯貴族和平民們。
在其他的地方,反倒是畢竟平靜一些,八旗在各城派駐從1個牛錄到1個甲喇不等的建制,當地的農奴們和平民們就順勢劃入該旗。
費揚古設計的新八旗制度已經從最原始的部落軍政民政制度,基本上轉化爲了全面覆蓋性的戶籍制度,凡西清之人,比有旗屬,區别隻是在于他們是旗丁還是包衣。而在文和、承麟的建議下,八旗的封建農奴制的色彩也越發暗淡,包衣雖然是奴,但是卻擁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他們甚至在一些情況下被允許遷徙,但是仍必須向自己所屬的牛錄納稅完糧。
通過管理這個八旗的系統,這使得費揚古能夠初步實現西清數目字的管理,一個帶有部落色彩和封建色彩的近代國家,以這麽一種近乎錯亂的方式出現了。
戴鵬望了一眼承麟,說道:“承麟,聽說你還未曾挑宅子,速去啊,各旗的這些大爺們一個個打仗沒什麽本領,搶東西是一流。費揚古已經說了,莫斯科是你打下來的,宅子任你挑選,即便是你挑克裏姆林宮都無所謂的。”
對于承麟,費揚古顯示出了極大的愛才之意。清軍之中也有一些滿人将領,如穆占、宜裏布、彰泰、赉塔等人,也不是不能用,但是比起承麟就真的差了不止一點。西遷過程中,承麟屢建奇功,爲費揚古立下了汗馬功勞,更關鍵的是承麟從不貪圖軍功,也不愛金錢美人,對費揚古十分忠誠,費揚古對他極爲放心。
承麟道:“要那麽大的宅子有何用?有片瓦遮頂,已經好過行軍露宿荒野,且我乃軍将,日常領兵在外,哪有什麽時日在家,要多大宅子,也是無用。”
戴鵬聽了承麟的話,既是對他佩服,又是覺得這人太過耿直迂腐,他道:“承麟,如今大事已定,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你這個丹書鐵券的王爺是跑不掉了,如今你卻連内眷都無一人,将來誰來繼承你的王爵呢?”
承麟想了想,說道:“大丈夫成家,多有牽絆,若是以傳承後代爲目的,待大帥安排便是。”
戴鵬一聽,倒是笑了:“這可是你說的,費揚古可是老早就想把他那妹子嫁給你了。”
承麟知道自己可能終究逃不過要在西清成家生子,這是他作爲一個潛伏可能長達十年的暗樁不得不做的事情。費揚古的那個妹妹他倒也見過,雖說樣貌不是絕麗,但也有幾分姿色,性情也還可以。
承麟非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他生怕自己可能在睡夢中坦露他是暗線的事實,所以哪怕他以後成親了,也不會跟妻子有多好的關系,甚至盡可能會避免同床休息。
“如今還不是就這樣懈怠下來的時候,波蘭立陶宛聯邦國内矛盾重重,其國王約翰二世被我們擊敗,逃遁回國,而其國内大貴族盧博米爾斯基發動了叛變,波蘭已然是自顧不暇。我們應該立即派兵南下,占據烏克蘭,這裏是大糧倉,現在卻開發不足,是哥薩克人的地方。莫斯科西邊的白俄羅斯,現在也對我們敞開了大門,占據白俄羅斯、烏克蘭,加上原來沙俄的土地,這就是接近200萬平方公裏的面積,幾乎等于半個漢地了。”承麟非常認真地說道。
戴鵬聽了他的話,也是激昂:“費揚古帶着大家從京師走出來,一路走到了這裏,咱們終究要紮下根來了!說起來,這羅斯之地與咱們老家白山黑水也有幾分相似,這就是緣分吧。能經營這片土地,聚千萬之民,等我們的國力也強盛起來,便不再怕那明朝了。”
承麟道:“我明日便準備請求大帥,率兵前往第聶伯河流域,掃平那裏參與的波軍、俄軍和哥薩克的軍隊,最好咱們八旗能夠派上一些甲喇過去,開辦農莊和準備籌建工廠,條件上來說,烏克蘭比俄羅斯這一塊還是要好的。”
戴鵬抓着承麟,笑道:“你總是太過急切了,我跟你說,費揚古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要在莫斯科稱帝了,咱們這大清帝國,要重新樹起來了!”
承麟心中暗道:“果然迎來這一天了。”
西遷一路走來,沒有一個愛新覺羅家的人掌權,倒是費揚古對于西清的掌握已經越來越深入。不論軍政,現在都是他大帥一人說了算。但究竟這個大帥的名号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尤其是現在他們将不再遷徙,直接在東歐建立新的國家,那麽他們就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帝了。
現在費揚古已經開始加速在進行一切稱帝登基的準備了,八旗方面也開始發揮他們一向的特長,頻繁派人向費揚古進行勸進,甚至在這東歐之地,他們都編出了不少祥瑞,來預示費揚古登基大位的正當性。
承麟冷眼旁觀,仍舊好生管理着他統帥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