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在這兩年已經有後來居上的趨勢了,得益于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以及大明在這座港口城市的大量投入,一座帶有明顯大明風格的港口樞紐城市和服務中心城市,已經從荒蕪的土地上被建造起來。
大明官方、企業都将新加坡作爲一個重要據點,僅大洋公司和天竺公司就在新加坡派駐員工超過千人。海軍在這裏建立了樟宜海軍基地,并且常駐一支小型艦艇編隊,保衛過往船隻和大明的利益。甚至連緬甸宣慰司都在這裏派遣了大量的人員。如今的新加坡算是一座非常國際化的城市了,城市中五成多的人口爲漢人,其餘人口則來自于馬來人、印度人,甚至琉球人、日本人,歐洲人口也占據了新加坡人口的約二成左右。這裏彙聚了大量歐洲各國的水手和商人,因爲比較開放的政策以及穩定的局面,來自不同地區的人都能在新加坡購買自己居住的房屋,在合法納稅的情況下經營自己的生意。
新加坡的街頭到處都是尋求發财機會的人,不論他們什麽族裔和面孔,甚至在這裏都有專門出售商業情報的機構,更有大明和一些歐洲國家開設的金融服務機構,大明的幾大主流商業銀行都有在此設點,船東們也很容易在這裏找到保險公司,甚至在新加坡還有一個期貨交易市場和股票交易所,無數的人在這裏謀求着賺一筆快錢,成爲富翁的美夢。
即便白明修第一次來到這裏,也能夠感受到這座城市帶有的一種驚人魅力。她的市政建設遠不如本土内地的城市,甚至很多時候讓人感覺亂哄哄的,而且多是圖快修建起來的建築和街道,但是這裏有着那種不加掩飾的對金錢的崇拜感,以及真正的冒險家精神。
從某種角度看,新加坡這座城市帶有更多類似17-19世紀工業大革命時期人類的躁進和莽撞感,而在大明本土的大城市順天、上海、廣州等城市卻驚人地雷同21世紀以後的城市,雍容、克制和禮儀。
下船之後,白明修作爲艦隊司令王開,受到了陸南宣慰使趙景泰的接待。新加坡并不是一個單獨的殖民地,而是作爲整個陸南宣慰司的首府。
“如您所見,王司令,新加坡的發展條件是非常棒的,不僅坐擁馬六甲海峽這一航運要道,而且背靠着整個陸南半島,擁有自己的腹地和補給。我們希望在未來十年内,讓新加坡成爲東夏首屈一指的國際都市。”趙景泰介紹說道,白明修任命的宣慰使基本上都是帶有現代治理思維的系統雇用人才,不過現在也有越來越多的大明傳統文官開始勝任新的工作方式。
白明修問:“陸南腹地是主要由陸南駐屯軍團在經營的吧,好像陸南還維持了一些蘇丹國的存在。”
趙景泰道:“準确地說,并不是。陸南一地,确實有一些綠教國家,最大的莫過于柔佛蘇丹國,他們原本是強大的馬六甲王朝,被葡萄牙人攻取了首都馬六甲之後,逃到了别的地方去。我們的力量進入新加坡和陸南之後,柔佛也曾對我們進行武裝沖突,不過很快便被擊潰了。柔佛蘇丹向我們乞降,于是我們便收取了柔佛蘇丹的勢力,并爲他求取了柔佛公爵這個挂名的頭銜。嗯,其實說起來這個柔佛公是我們宣慰司自發的,并不太合規,送去理政院之後,總理大臣對我們斥責了一番,一直壓着沒有給我們批準。不過,在形式上,我們已經去掉了所有陸南的蘇丹國,甚至去掉了蘇丹這個稱号,願意投降的,現在挂的都是大明的宣慰司爵位。”
白明修還并不太清楚這一節,他之前确實聽說過一點這邊的事情,但并不太在意。
另一位面中的馬來西亞聯邦,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存在。各個馬來西亞的州相當于一個小國家,擁有自己的蘇丹,也就是說整個馬來西亞擁有多個國家元首。而聯邦的最高國家元首,由9個君主選舉産生,當然也是一個虛位元首。
大明作爲一個單一制帝國,是不可能容許出現多個元首的。但實際操作中,大明在殖民地的行動模式說白了還是巧取豪奪,注重面子的明人還是要有點小花招的。所以在陸南的種種做法,類似于國家兼并。其君主削去君主之位,變成了宣慰司的爵位,而其所控制土地則完全受宣慰司的管理。
這宣慰司爵位跟帝國爵位那完全就是兩種東西了,沒什麽太多含金量,甚至宣慰司爵位是宣慰司批的,根本都不需要經過白明修這個皇帝陛下的用印,而是需要理政院的許可。讓白明修覺得更可笑的是,宣慰司爵位不僅沒有俸祿或者賞賜什麽的,這個爵位要獲得居然還是要交一筆申請手續費的。比如這位柔佛蘇丹薩阿三世爲了獲得這個爵位,繳納了大約7000明兩的申請費,現在還在苦苦等候。
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申請宣慰司爵位的,肯定是要原本這片土地上的真正統治者才行,甚至僭主、宰相一類的人都不可以。
趙景泰倒是對發爵位沒有什麽心理壓力的意思,他笑道:“我們陸南宣慰司一共發下了一個公爵、三個伯爵和一個子爵,宣慰司爵位是要定期更新的,也就是說他們想要十年後繼續保留這個爵位,要付一筆爵位稅,哈哈,這錢付不起,那麽爵位也就剝奪了。不過還好我們給這些原本的蘇丹們保留了一些必要的财産,比如他們的王宮、一部分田地什麽的,要是他們轉型做資本家、企業主,說不定以後還能世代付得起這筆錢,多一個榮耀一點的頭銜。如果最後他們落魄了,那麽這爵位也就消失掉了。”
白明修也是驚歎:“這是哪個天才設計出來這麽個倒黴辦法啊,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