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個靠海的歐洲國家,都會是這支大明環球艦隊的靠泊地,大明外交官将直接拜見歐洲國家的君主,建立或增進外交關系,同時随行的大明商人将向歐洲人推銷各種大明的商品,并看看能否進行一些經濟上的合作。
這簡直就是一件驚天的大事,所有的駐華歐洲外交官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驚恐。
“如果中國人在規模上沒有虛假的話,那麽這對于歐洲國家來說,會是一場災難。”英國公使哈維面色沉重,坐在沙發裏的身體甚至都有些僵硬。
法國人巴索戈道:“你擔心這會是以外交航行爲理由的征服麽?大明軍隊會直接從英格蘭登陸,順着泰晤士河,一直攻陷倫敦?你認爲明人真的會這麽做麽,據我所知,二百年前他們就曾經組織過這樣大型的航行活動,當時是一位皇帝身邊的宦官率領的,規模不比今天我們所說的小。”
“問題不在于中國人會不會去占領倫敦,而在于他們是不是有這個能力。”哈維認真地說道。
“數十艘大明海軍最優秀的主力艦,能夠橫掃任何一個歐洲國家的艦隊,再加上幾千名裝備精良和訓練有素的陸軍士兵,明軍能夠攻破幾乎任何一個歐洲國家的首都,哈維公使的擔心是很現實的。”哈斯霍爾特說道。
對荷蘭人和英國人而言,他們是具備更大威脅感的,荷蘭還在跟大明處于戰争的狀态,如果大明不高興了,直接可能讓荷蘭滅國。而大明也要求英國交出他們“非法占領”的新尼德蘭殖民地給他們,英國面對大明的緻命威脅,顯然也是要屈服的。
另一個有緊迫感和威脅感的國家,就是西班牙了。跟荷蘭一樣,西班牙也沒有正式同大明停戰,如果大明将戰争燃燒到他們的本土,甚至攻破馬德裏,那麽對于西班牙而言就是噩夢了。
這個時候有人提道:“是否存在歐洲各國團結起來,應對大明呢?”
巴索戈直接冷笑起來:“我們歐洲人打了上千年,從羅馬帝國崩塌之後,戰争就是我們的主旋律了。難道外部來了一個大明,我們就會放下世代的成見,團結一緻對付中國人嗎?恕我直言,我認爲這種可能性低到令人發指,大家缺乏基本的信任,比如我們對英國,一定會防備英格蘭在法蘭西的背後插刀的。”
哈維也嘲諷道:“這邊也是一樣,法國人對我們而言缺乏信用度。”
哈斯霍爾特對大明的軍事研究更深,他搖頭道:“恐怕,就算是歐洲國家組成了十字軍一樣的聯軍和聯合艦隊,也是不能擊敗大明的。這個國家在軍事技術上已經領先了我們太多。”
哈斯霍爾特微微停頓,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道:“我們這些駐華的外交官,耳濡目染,很清楚這個龐大又曆史悠久的東方國度到底有着怎樣的威能。可是我們的君主們不知道,我們國家的貴族和官員不知道,人民更不知道。大明已經找到了讓自己富強的方式,我們這些駐華外交官都在努力搜集着任何有效的信息,幫助各自的國家。但是這個過程可能是緩慢的,因爲當權者的傲慢和思維的缺陷。不過,這一切都要迎來一次徹底的改編了。當大明最新銳的戰列艦光臨我們歐洲的港口,當大明陸軍士兵整齊的行軍步敲打在歐洲城市的道路上,而我們的軍隊隻敢畏首畏尾地在一旁看着。當我們的君王必須低下頭歡迎來自大明的外交官的到來時,沒有比着一切更有教育意義的舉動了!一直處于混亂和自負的歐洲,将認識到他們長久來的心态是多麽可笑,認識到還有一條全新的道路可以通向強大的未來,那麽一個新歐洲将從屈辱和戰栗中重生。”
哈維知道哈斯霍爾特在大明做了非常多的功課,但還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道:“前提是大明沒有徹底毀掉我們的祖國。”
哈斯霍爾特卻堅定地道:“一定不會的,大明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很難跨越這麽遠的距離管理歐洲,這對于極度重視效率和可行性的漢民族來說,是不理智的。這個國家和她的皇帝,都是熱愛自尊心的人,也就是中國人所說的面子。他要看的,就是歐洲國家的順服,并且認識到大明是怎樣的偉大存在。最多,他們會逼迫歐洲國家開放各自的市場,畢竟大明是如此地注重貿易。但我不認爲他們會在歐洲搞一個什麽總督,或者自己經營一個殖民地,大明最主要的殖民地,還是在東南亞。”
巴索戈問道:“哈斯霍爾特先生,那你有什麽建議呢?”
“很顯然,大明理政院禮部放出這個消息給我們,是希望我們也能有一定的角色。我會親自登上大明的船舶,跟着這支環球艦隊回到荷蘭,在他們抵達荷蘭之前,就去阿姆斯特丹,向我們的議會和執政大人表明,與大明對抗是絕對不理智的行爲,表達順服和尊敬,然後送他們離開。荷蘭并不是一個大國,我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最起碼在最強大的飛龍面前,我們沒有理由強行将自己打扮成一個勇者去挑戰它。”
巴索戈回應道:“很中肯的提議,也許我也會這麽做。”
哈維也是歎了口氣:“世界将發生改變了,未來的世界恐怕會以前所未有的形式緊密連接在一起,希望在認識到大明的恐怖之後,英格蘭能夠奮發圖強,不被這個時代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