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的教主劉晁庵原本還有大規模的計劃,拉着北方的一種附從組織,如八卦教這樣的團體起事,真個自己來做皇上。可是劉晁庵萬萬沒有想到,劉佐臣領導的八卦教連一個正兒八經的起義都沒起出來,反而被準備投靠大明的清官給剿滅了。
于是乎劉晁庵決定繼續隐匿組織,慢慢發展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江南這富庶的區域,更有利于他們的斂财。劉晁庵還判斷,由于江南大量的地主被太子監國和鄭成功給清算了,百姓們手裏的錢也多了,發展組織應該會更加順利。
這一夥人就是在劉晁庵如此的指導思想下,開始他們的“傳教”行動的。走了幾個村子,多少還算是順利,他們也并不往大城市去,害怕引起官方勢力的警覺,就挑着鄉村下手。隻是這一次,居然有人跳出來跟他們硬鋼。
那大師兄威吓道:“這位小兄弟,你說的這些胡話,咱聽不懂,可是想跟我們劃下道來,按江湖上的規矩比劃比劃?”
周從文卻并沒有害怕,梗着脖子說道:“怎麽,被揭出了狐狸尾巴,就想要教訓我嗎?”
這會兒有人問了:“從文啊,難道這些人真的都是騙子嗎?他們剛才那噴火什麽的法術,可是厲害得緊啊。”
“是啊,從文,莫要沖撞了神仙。”
周從文聽到鄉親們都是這樣擔心,隻是一笑,說道:“村裏大夥都是熟悉我周從文的性子,有一說一,他們這些把戲,不過就是戲法,我照樣都能給你們變出來。鄉親們不要被這些家夥蒙騙了,他們是白蓮教的人,是朝廷和太子殿下認證的反賊,跟他們産生關系,都是要被調查的。”
周從文這麽一說,村裏的人就都怕了:“鬧了半天居然是反賊啊,那可如何是好?”
“差點被這些賊人給騙了,大家把他們打出村子!”
那大師兄的臉色變了,雖然他們幾個也都有些武功,但是這村子中怎麽也得有幾百号人,一擁而上的話,他們幾個肯定打不過。
“哼,山高水長,咱們後會有期!”這就是撂狠話了。
說罷,這一夥兒人就離開了。
村中有幾個年輕人與周從文相熟,有人問到:“從文,這些人不是反賊嗎?如果隻會變戲法,咱們爲什麽不把他們拿下,直接扭送到鄉派出所去?”
周從文搖搖頭說道:“這些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而且行事不擇手段,一旦沖突起來,村中大家難免有個損傷,那樣便不好了。而且,就算他們跑了,我們現在去報鄉派出所也是一樣的,他們這群人公然在江浙活動,一定是已經引發了朝廷的注意,要不然各地也不會印發我手裏這些小冊子了。”
村裏人忙贊道:“還是從文讀書人厲害啊,要不然大夥兒就給這群家夥給蒙騙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又跟周從文聊上了天,如今的周從文跟那個鄉下窮書生完全不同了,身上帶着一種非常不一樣的氣質。
“怎樣,從文。在城裏過得如何啊,聽說你一個月能賺好幾兩銀子呢。”
周從文忙道:“隻是普通職位,薪資不算多,但養家糊口不成問題,還要感恩當今太子監國殿下,讓大夥兒都能過上好日子。”
有人也琢磨着給周從文說媳婦了,道:“從文,你如今也算是城裏人了,還是吃公家飯的,顯赫了。你現在也沒有父母在身旁,村裏的鄉親們便是你家人了,你瞅瞅誰家的姑娘合眼,叫你嬸嬸給你說合去。”
這下周從文倒是有些局促了,羞紅了臉道:“我還沒考慮成家的事。”
“不能不考慮了!”村中的大娘們不幹了,“你都老大不小的了,一直是個光棍像什麽樣子?又不是沒錢沒勢,從文你模樣也長得周正,也有出息,這十裏八鄉的姑娘,不是随着你挑的嗎?”
這樓越來越歪,周從文隻能打着千謝謝各家叔叔伯伯大娘嫂子的好意,隻說道:“剛才那一夥兒白蓮教的人,若是還放他們在外面走動,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人,我這就去鄉派出所去報案了。”
幾個年輕人說道:“同去同去,你自己出門,大家也不放心,誰知道那些家夥有沒有使壞心眼,準備在道上劫了你。”
周從文帶着幾個村裏的年輕人去了鄉裏,以前是沒有這一級的機關的,不過随着大明新政開展,五級政府的架構确立了,鄉鎮裏成爲了第五級政府,也是普通民衆最容易接觸到的政府了。而且鄉公署一确立起來,對于各村殘存的地主們,也是一種震懾作用,尤其是鄉公署的派出所、醫療單位和學校單位,越發使得這個國家從前現代國家向現代國家邁進。
鄉派出所裏的所長趙有發一身警察制服,非常客氣地接待着面前穿着便服的兩個人。趙有發是農民出身,因爲頗有威信,最後被鄉裏舉爲派出所的所長。整個大明的基層公署,有着大量的公務人員是百姓推舉的方式選拔出來的。這也隻是現階段的特殊方式,當各種規章制度成形穩定之後,自然有各自的渠道産生這種行政人員。
趙有發跟兩個人說這事,派出所中另外一名幹警這時候來報:“所長,小井村來了幾名村民,說是要舉報,他們村裏剛來了一夥兒白蓮教的騙子,已經被他們趕走了。”
趙有發立即站了起來,叫道:“還真的有!”
兩個便衣的人笑了笑,說道:“還真是巧了,正好碰上了這群家夥。”
他們不是别人,正是從上海來的錦衣衛“打擊白蓮教違法犯罪組織專案小組”的成員,來到各地通知公安部門,協同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