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甲闆上,海軍司令也是艦隊的指揮官獅姐開始跟白明修解釋複國軍的戰鬥計劃,她道:“自我們打下江南之後,清廷就十分畏懼我們的跨海作戰能力,已經加強了大沽口的防禦,在這裏設立了一些新的炮台。而北塘等地,清軍的防守卻并沒有特别嚴密,所以我們的策略是派遣運兵船直接在北塘一帶登陸,然後直接進兵,配合我們在大沽口外的海上艦隊,水陸并舉,拿下大沽。”
白明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第二次鴉片戰争的時候,英國人和法國人也是這麽打的。”
清軍始終對于海防沒有一個明确的認識,還停留在禁海遷界的層次上。由于三番五次在海戰中失利,加上國力受損,清軍現在已經拿不出一直像樣的艦隊了。渤海一帶的水師,甚至被滿清主動鑿沉,放在港口外,作爲障礙阻擋大明複國軍。
這種做法的效果肯定不好,甚至因爲潮汐和洋流的關系,有一些鑿穿障礙物,已經被沖開了。
白明修已經逐漸擁有了一個不錯的軍事指揮官的視野和戰術能力,他在率領艦隊進入渤海灣之時,首先派兩股軍力,一股在旅順口登陸,另一股則攻占了登州府蓬萊。這兩地都沒有遭受太強的抵抗,在蓬萊甚至明軍一到,負責守衛海防的清軍就自動投降了。
控制住渤海灣入口,算是保持一個安定的後方,畢竟之後還會陸續有海船抵達。
這次白明修的船隊規模極大,總計有五十多艘船組成,除了十二艘主戰艦艇之外,其餘的都是運兵船和補給船。不過畢竟還是後風帆時代,就算是運兵船和補給船都是攜帶自衛武器的,她們一般裝備4-10門不等的大炮,隻不過相比現在廣泛裝備于戰艦的線膛後裝炮,這些非主戰船隻使用的大部分還是老式前裝滑膛炮。
因爲東海号蒸汽鐵甲艦是燒煤的,有一艘補給船單獨就是給東海号運煤的。南明現在控制的南方地區,貴州和江南(安徽部分)是主要的煤産地,隻是貴州交通不便,一時還未有好的發展。倒是南明的煤礦企業已經在廣東和廣西開了幾處小礦,淮南也準備開始煤礦的建設了。交趾省則更是出産優質的無煙煤,不過一時尚未有什麽動作。
而實際上,現在南明的主要煤炭,是從澳洲運過來的。
上午9時,大明複國軍的登陸部隊開始在北塘進行登陸。由于清軍的主要防守力量都放在了大沽,使得北塘這邊并沒有多少炮台,甚至明軍艦船可以直接開到河口處,放下士兵進行登陸。
鎮守北塘的清軍守将阿密達眼見大量明軍戰艦出現在了海面上,心中也是愁雲慘淡:“沒想到,這一天終于來了啊!”
阿密達抽出腰刀,對着他手下的士兵們叫道:“今日是爲皇上盡忠的日子了,死戰不退!”
阿密達和他的士兵們,都是沒有跟大明複國軍戰鬥過的,對于明軍究竟是什麽樣,并無認知。盡管大家隐隐還是害怕,畢竟明軍摧枯拉朽地擊敗了那麽多清軍,但沒有這種經驗,還是無法體驗這種恐怖的。
“也許我能夠一舉擊敗這群南人,爲朝廷立下大功!”阿密達忍不住産生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火铳手、弓箭手,等敵軍上了岸,給我猛攻!”
北塘雖然防禦不如大沽口紮實,但至少也是有基本的堡壘工事的,雖說清軍的火炮不多,但是爲了對付大明複國軍,已經在南懷仁等傳教士的幫助下制造了許多的火铳。
而此時,大明複國軍運兵船上的火炮也去掉了炮衣。
“開火!”一顆顆實心彈丸劃過半空,打向了北塘的堡壘。盡管比起主力艦隊那邊,北塘的火力就有些微不足道了,但是還是一時間給北塘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清軍士兵們隻得躲在城上,小心的趴着,感受着轟擊帶來的震蕩,也有一些運氣差的直接被實心彈轟中城牆導緻的破片給打死。
“明軍炮火居然如此猛烈!”阿密達大驚,他也根本不知道,這種程度的炮擊,在明軍中根本就跟開胃菜一樣,算不上什麽。可是就是這種程度的炮擊,已經讓防禦不強的北塘城堡變得搖搖欲墜,城上的清兵無法有效地利用他們的武器進行反擊。
坐着小舢闆成功登陸的大明複國軍士兵中,有兩個年輕的軍官,他們就是李萬和高甯,李來亨的兒子和養子。從加入大明複國軍系統之後,他們也算是從小兵開始幹,最終爬到了連長和副連長的位置。高甯做了連長,李萬是副連長,這讓李萬十分不爽。
“各排集合了!”高甯的身上,已經越發看不到從農民局出身的那種匪氣,反而像是一個正經的大明複國軍的軍官,專業而且高效。
高甯叫來了各排的排長和班長,吩咐說道:“咱們連的任務最重,要在兄弟部隊的掩護下,将炸藥安置在堡壘的牆下,清軍雖然遭到了打擊,但是并沒有遭重創,雖然我們有炮擊和機槍的掩護,但是危險不小。”
李萬是個大包大攬的性格,他拍着胸脯道:“我這個副連長親自帶人上!”
高甯卻直接否決了,他道:“不必,你主要負責壓陣,按照作戰計劃……”
高甯非常詳細地拿出一副臨時地圖來給班排長們講解,反複确認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才宣布開始行動。
李萬卻别扭地照高甯道:“幹嗎不讓我上,高小子?”
高甯道:“因爲你太沖動了,這次任務的成敗關系到我們後續部隊是否能夠成功登陸,是否能夠立即向南發動攻勢,與海軍艦隊配合攻取大沽口,所以不容有失,必須穩紮穩打。”
李萬也知道這個道理,他無奈地道:“當個副連長,還不如當個士官過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