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城的面積很大,雖然短時間内就已經湧進了很多人口,但是人均的居住面積和居住條件還是不錯。更别說上海市公署已經招标一些建築公司,開始開發新的土地了。
小小的公寓比當年周從文跟母親一起住的破屋大得多,那間破屋是他的整個童年,刮風透風,下雨漏雨。而現在他住的公寓,寬敞明亮又整潔。他有自己的洗手間,甚至還有抽水馬桶。他的床是彈簧床墊,睡着很舒服。
就是這樣的一間公寓,周從文每月隻需要付100文的房租。相比之下,1850年的倫敦,許多工人必須是祖父母、父母和四五個孩子擠在一個10-12英尺的物資裏,每個月要付2先令6便士的房租,大約相當于現在375明文。
上海這座城市之所以能夠吸引一大批人來此落戶,必然是因爲能夠提供給到這裏的尋夢人、淘金者原本并不具備的更高質量的生活。
像是窮困的讀書人周從文,就從原本飯都吃不飽的狀态,到現在每日三餐有肉,住着舒适的公寓,手上還有些閑錢,再加上本身社會生産力進步帶來的生活水準溢出,更是了不得。
周從文慢慢通過學習了解到一個道理腐朽的封建佃租制度以及已經跟不上時代的儒家思想和治國理念,隻能讓這個國家在不斷地王朝更替和農民戰争之中輪回,而太子監國所倡導的新學,以勞動人民爲國家根本,激發人民的力量、崇尚科學技術,推動生産力的發展,才能夠爲普羅大衆帶來更好的生活。
“母親過不上兒子現在的生活,但願從今天下慈母們,都能不必爲了子女剩下一口飯,都能過着吃飽穿暖的生活。”周從文來到窗邊,望着窗外已經五彩斑斓的夜色,心中想着。
他看到江邊的碼頭處,居然有一隊隊的士兵們背着自己的軍用背包,魚貫地登上大船。這般情景周從文隻在之前湖廣戰役的時候看到過,華東軍區的大明複國軍乘坐船隻去到湖廣,而現在這些明軍精銳,又要去哪?
“又要打仗了嗎?”周從文緊張又興奮。
北方的國土尚未收複,鞑子還竊據半邊中華神州,周從文跟普通的讀書人一樣,心懷天下。一年來的明清戰事,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大明打回北京去,重掌天下,隻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隻是,此時正在登船的白明修卻并沒有周從文這麽強的信心。
“一千萬金手指币,一千噸黃金,系統搞出什麽樣的大陣仗坑我,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白明修暗忖道。
打一場京津登陸,白明修倒是信心很足。這個年代恐怕再沒有哪支軍隊擁有大明複國軍這樣強大的跨海打擊能力了。白明修手中有足夠的艦隊,可以将成千上萬的軍隊和大量的武器裝備運送往北方,而且京津之間的距離也不遠,憑借着軍方自有的後勤運力,自行攜帶辎重彈藥,也能成功打下這場激烈而短促的戰役。
白明修自己還帶着挂逼系統倉庫,實在不行的話還能從系統再兌換一些物資出來,所以不論是兵力,還是後勤,他其實都沒有太過擔心。
“滿清已經将他們最後的軍事力量都集中在了京畿直隸地區,現在大約有十二萬左右的兵力,我們的情報掌握說,滿清要求蒙古王爺們率領兵馬來支援,但是蒙古王公應者寥寥,甚至察哈爾部蠢蠢欲動,煽動漠南蒙古的蒙古王公們聯合起來,對抗滿洲人。厄魯特蒙古那邊也在向大草灘行動,明顯是牆倒衆人推了。”
港口中,白明修跟衆軍方大佬們的最後一次戰前會議正進行着,馬走日發表了錦衣衛收集到的最新情報。
趙旭道:“這麽說,清軍這個時候還不得不糾集部分力量守住他們的背面,兵力有一定的分散。”
馬走日笑道:“實際上,這些時日,清軍已經偷偷地往關外輸送人口了,不少滿洲人都跑回了山海關外,還帶着大量的财物,看上去這些家夥要打道回府了。”
獨立旅的旅長遊龍嗤笑道:“怎麽,這群鞑子覺得跑到了白山黑水,咱們就不會追殺他們了嗎?殿下可是想在遼東也立上一座首級碑,紀念幾十年來在遼東奮戰的烈士呢。”
獅姐道:“清軍加強了一些大沽的海防,不過他們畢竟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海防,所以對于我們海軍來說,突破并不成問題。”
遊龍自信滿滿地說道:“這次我們旅可是增強了一個重炮團,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會給他們轟成渣。”
以一個旅五六千的人馬,對付清軍多達十二萬鎮守京畿的部隊,這并不能說瘋狂,隻能說差不多。遊龍率領的這支近衛獨立旅,有着幾百門大炮,有着幾百挺重機槍,清軍在這樣的一支軍隊跟前,完全沒有什麽生存幾率。
即便京畿清軍已經擊中了清軍最後的精華,超過一半的火器裝備率,上千門的火炮,還有兩三萬騎兵,平心而論這樣一支軍隊,扔到歐洲恐怕都能打得歐洲諸侯們膽戰心驚,大叫黃禍再臨。
可偏偏,他們要面對的敵人是白明修。
隻不過,這邊國防會議上大家聊得熱火朝天,但白明修倒是看上去有點走神。
“我是不會信這裏面沒有幺蛾子的,那些鞑子兵根本不夠看的,我還能在戰場上開作弊器,可問題是,這場仗真的會這麽簡單嗎?”白明修覺得自己大概是有“準備遇害妄想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