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置了大别山防線之後,清軍原認爲還能夠拖延大明複國軍一段時間,爲他們北逃争取一些時間。但實際上是,蘇叔桓率領的明軍沒有多少時間就徹底消滅了清軍留下的炮灰部隊。雖然大别山的清軍戰鬥不可謂不算不賣力,但畢竟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明顯,哪怕清軍拼死賣命,也沒有真的能夠撼動明軍分毫。
蘇叔桓率領的大軍翻過了大别山之後,就抵達了河南信陽。
清軍經過信陽時都非常倉皇,甚至穆裏瑪都不敢在信陽做一下休整,而是立即帶領清軍北上,留下了防守兵力本來就不多的信陽在身後。
在穆裏瑪放棄信陽之後八個小時,大明複國軍就已經抵達了信陽南端的河邊。原本河應該是信陽城的天塹,阻擋敵軍的前進,但明軍一到這裏,就快速搭設了過河的浮橋,飛速來到了北岸。信陽方面一看也沒有任何的僥幸心理,選擇幹脆向明軍投降。
蘇叔桓在拿下信陽後,也未作任何休整,而是率軍以急行軍之姿追擊穆裏瑪部。終于在淮河邊的長樂關趕上了清軍。
“明軍怎麽這就趕上來了?”穆裏瑪看到大批明軍趕來時,自己也非常急切了。他的部隊還有四萬多人,步騎皆有,但是已經有些人困馬乏。淮河上并沒有大橋,隻能靠着渡船一點點地将部隊送過去。
畢竟這個年代的軍隊沒有太強的工程能力,不像是大明複國軍每個團都有自己的工程兵,而且有很強的舟橋假設的能力。
穆裏瑪趕緊道:“留下一部綠營斷後,務必将明軍擋在南岸,八旗各營迅速過河!”
他仍是緊抓自己的核心任務,将他手中最後一點滿洲戰力保存下來。南明的連續多場戰役,已經将滿洲人的部隊消耗得差不多了。本來靠着這麽點人口的滿洲人統治天下都有些捉襟見肘,更不要說要用最後區區一二萬滿洲八旗鎮壓天下十多個省的上億漢人人口。
白明修對于八旗的屠殺,其實已經從理論上完全廢除掉了滿清統治天下的可能了。在南明爛泥扶不上牆的時候,牆頭草們隻能跟着滿清走,即便實際上建州女真也不過是外強中幹的爛貨,但好歹有一點勝利的态勢。可是現在時局不同了,大明又展現出來了強霸之姿,連戰連捷,更控制了南方各省,隻要有一點腦子的人,就能看出來滿清根本沒有能力來統治天下了。
他們如果依靠大量的漢人官僚和軍隊,不說滿洲人自己能不能信任他們,漢人軍隊有可能投靠南明。單說就算軍權和實力給到了一些漢人官僚和軍頭的手上,勢必會演變成軍閥割據,清廷大權旁落的局面。
這時節畢竟跟白明修那個位面曆史上清末不同,清末的滿清畢竟坐了好多年的江山,漢人的官僚們會有先入爲主的觀念,再加上整個社會的陳腐和清朝中前期一系列加強中央集權和皇帝權威的做法,臣子割據容易,反叛倒是困難。
可這個時候畢竟不一樣,絕大多數百姓認的還是那個大明朝,鞑虜入寇盡管曾經占領過他們的土地幾年時間,但是現在大明如日中天,大家都相信還是會打回來的,蠻夷也終究不會有真正的國運。
清廷中的一些明眼人已經看出了這個趨勢,加之他們自己很多人都是從入關一路過來的,實在不行跑回關外去,對這些人而言也非不能接受。但如果真的讓白明修将他們全族殺了個幹淨,那麽就一切皆休了。
蘇叔桓本來就是要貫徹太子殿下的令旨,要消滅鞑子的。此時鞑子渡河,急行軍上來的明軍雖然也有一些疲倦,但是士氣卻是格外旺盛。
大明複國軍首先就将炮兵頂了上去,大批的炮兵在淮河南岸排開陣地,數百門大炮對準了渡河中的清軍,以及南岸剩下的這些炮灰。
随着蘇叔桓一聲令下,此起彼伏的炮聲咆哮起來,炮火很快籠罩了整個清軍陣地和河上。這大概也是蘇叔桓率領的華東軍團第一次調動這麽大規模的炮兵對清軍發動的炮擊,實質上也是明軍進攻的火力準備。
這炮擊的聲勢是如此驚人,威力是如此之大,甚至這一番炮擊,居然在射擊多輪之後,就導緻了清軍綠營斷後部隊的整體崩潰,在炮火下一路北逃的綠營士兵們也都喪失了戰鬥欲望,開始朝着兩邊逃散,再也組織不出陣型來。
即便是在河上,炮擊也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清軍的過河渡船數量并不算很多,穆裏瑪已經努力去征調周遭的渡船了,可是還是沒有太多,更是以小船爲主。小船在渡河的時候是形成一個相對密集的船群,在遭到炮擊的時候,立即就有一些倒黴的渡船被炮彈擊中,直接翻覆。甚至有一些炮彈擊中水面,揚起的水花水柱和波浪,也足以将一些沒有準備的渡船掀翻。
“快,快過河,過了河我們就安全了!”穆裏瑪這時候也擠在一艘渡船上,搶着想要渡過淮河。
旁邊洪府的一名家丁懇求道:“将軍,讓我們家大人跟您同船走吧,情況緊急啊。”
誰知道穆裏瑪卻一腳踹翻了手臂抱着船頭的這名家丁,罵道:“洪承疇已經快要病死了,不要在這時候搶我們滿洲人的位置了。”
那家丁悲痛地說道:“洪大人爲大清朝戎馬一生,立功無數,難道将軍要看他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穆裏瑪已經不耐煩:“我們滿洲人都快要死了,他一個漢人有什麽好抱怨的,既然做了我們滿洲人的奴才,那就自然要護着主子,洪承疇特麽就是我們滿人的一條狗,現在這條狗老了礙事了,趕緊死了吧,哪有還要讓主子爲了救他而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