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門佛朗機炮在不同的山頭上的轟擊,再加上準頭并不好,實際上給明軍造成的傷亡是很微弱的,不過明軍并不喜歡這種能被敵人打到的狼狽感。
于是102團選擇了沖鋒,攻上清軍的山頭,拔掉清軍的炮兵。
布設在武勝關内高地上的清軍,雖然骨子裏還是一支古典軍隊,但是跟大明複國軍交手這麽長時間,清軍也開始不斷地吸收和吸取他們所能在大明複國軍身上學到的一切。他們不懂得什麽是線列步兵,不同的什麽是散兵線的戰術,不懂得火力掩護和火力工事,但是他們會學習明軍的樣子,照葫蘆畫瓢。
高地的防線很大程度上都是比照明軍的一些做法搞的,比如清軍就挖出了一個個藏兵洞,似是而非的,他們壘砌土石,形成了一個個不封閉的掩體工事,并趴在工事後面,讓士兵們端着鳥铳朝着下面射擊。
清軍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套新的适應戰術,他們是使用掩體的多段射擊,因爲鳥铳的裝填速度顯然比m1步槍要差太多,所以一排趴在掩體後面的士兵射完,就趴下來裝藥,讓出射擊的位置給後面第二排鳥铳手。
這基本上是發揮了清軍現有火器程度的極限,要不是佛朗機炮還是難操控,這個時候清軍也會調轉炮口,朝着明軍開火。
但是這種戰術還是存在一個緻命問題的,那就是裝備差距還是太大了。
鳥铳基本上射一百步,而且準頭是靠不住的。但是m1步槍的射程是鳥铳的幾倍,重機槍m2更也是如此。雖然明軍是從山腳下往上沖,在地形上是不利的,不過明軍的訓練度真的不是清軍可以比拟。
機槍手很快選擇了合适的位置架設他們的機槍,并且朝着清軍開火。在明軍的沖鋒路線上,數挺重機槍在不同位置形成了非常漂亮的交叉火力,直接對清軍造成了有效的壓制。
“賊軍快上來了,給我打,給我打!”鎮守陣地的遊擊叫嚣着,可是他的士兵們卻已經擡不起頭。
“大人,賊軍的铳太厲害,弟兄們稍稍露出個腦袋,就要被打死了!”
清軍遊擊看着工事那邊好多清軍士兵已經倒下,土石碎屑在濺射着,射過來的子彈壓得清軍士兵們隻能縮在掩體下面不能動彈。
“也罷,待賊軍沖過來,大刀片子跟他們拼了!諸君報效朝廷的時候到了。”
這遊擊将軍又恫吓道:“都給我拼了命打,賊軍兇頑,江甯和杭州的綠營弟兄都給他們給屠了,這夥賊軍已經中了海外妖人的妖法,現在是無君無父的惡棍魔鬼了,落入他們手中,要把你們下油鍋的!”
不少士兵們吓得直哆嗦,握着鳥铳和刀槍的手卻更緊了些。
這一套虛假造謠,是最近開始在清軍中流傳的。因爲湖廣清軍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明軍,所以很多事情也并不清楚。洪承疇這頭老狗就索性開始抹黑明軍,指鹿爲馬說白明修屠鞑是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殺,而且明軍殘暴,會虐待俘虜。這才吓得這些清軍士兵隻能在他們的軍官帶領下盲目地對抗明軍。
不過這一套也是有效,至少湖廣清軍被穆裏瑪帶出來後,像是江南清軍那樣大規模地向南明投降的倒是沒有了。
終于,大明複國軍102團的士兵們沖上了高地,越過了清軍的掩體工事。清軍綠營士兵們也嘶吼着操着各種武器沖殺過來,一場明軍步兵不太常見的貼身肉搏展開了。
出身澳洲的谷裏青年士兵彭魯,已經被提升爲下士,這一年多來他已經随軍征戰了很久。從海南到廣州,再去到台灣,重編之後來到華東軍區,這名當年谷裏小子已經是一個戰争經驗豐富的戰士了。
他和小夥伴霍元俠,看着迎面殺來的清軍,并不慌亂,身體内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們十分迅捷,但長期以來的軍事訓練和理智,告訴他們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莽撞。
被壓着打的清軍在這個時候甚至沒有裝填好所有的鳥铳,在明軍士兵沖上來的時候,隻有少數的清軍士兵開槍了。而明軍士兵卻十分直接,看見上來的人,直接槍口頂着對方打一槍。
彭魯開了一槍,擊中了一名清軍士兵的肚子,他一個箭步上去,直接把刺刀插進了敵人的胸膛。他的身邊又沖上來了兩個敵人,彭魯拔出步槍,架起來,擋住了兩名清軍士兵的大刀片子。後面的霍元俠和其他戰友左右護住了彭魯,有戰友開槍擊斃了敵軍,有戰友則直接刺殺動作将敵軍殺死。
霍元俠則趕緊裝填了自己的第二發子彈,再次開火。這也是明軍士兵進行肉搏戰的慣用手段,肉搏并不是單純地拼悍勇的。肉搏白刃戰更是需要士兵們的基本配合,明軍士兵最少是三人一組,互相照應,出刺殺的就有人進行保護,大家輪替着保障戰友們的安全。一有時間就有人裝填子彈,而其他的小組戰友就護着他完成這個裝填的動作。
“殺啊!”這一聲叫喊是來自于102團的現任團長的,連團長都沖到了這麽靠前,其他士兵哪有理由慢哪怕一步?
一個并不明顯的優勢,102團的士兵們的氣力也明顯比清軍更大。這是因爲明軍有着更好的營養和保障,這使得同樣的動作較量,明軍士兵能夠輕易壓倒清軍,再加上更好的配合,清軍僅僅戰鬥了沒十分鍾,就從山頭上潰退了。
“弟兄們,給我殺,給我殺啊!”那遊擊将軍紅了眼睛,他以爲來到了近前,不能倚仗火器之利的明軍,應該很好對付了。可是一支成熟堅韌的軍隊不管是在什麽樣的戰鬥中,都是難以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