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明修覺得自己現在讓手下的科技人才們去搞内燃機、無線電報一類的東西,還是有希望在短期内成功搞出來的,隻不過系統反複要求過他,不能讓他将科技樹點得太高,否則将會引來不利的後果。白明修也就索性沒有讓人去做,畢竟蒸汽機的科技樹他都沒有完全點好,而且就算弄出了内燃機等東西,他現在也不具備大規模開采原油和冶煉原油的能力。
這座城市已經逐漸變得有人煙起來,雖然大明複國軍獨立旅仍然作爲“禁衛軍”在軍管這座城市,不過白明修已經陸續放了很多人進入上海,畢竟他将理政院遷了過來,而且還開始運營上海的各種工廠,甚至之前白明修還搞了一波騷操作。
因爲許多江南地主掌握過于龐大的土地,白明修就搞了一套換地政策,1:3兌換澳洲、爪哇或緬甸土地,1:1.5兌換四川土地,或者用100畝土地兌換一套上海的洋房。不換基本上是不行的,按照遞進地稅的繳納辦法,那些土地可能幾千幾萬畝的地主們,光是一年的地稅都可以讓他們輕松破産。大明新行的地稅是征收明兩,而且跟收成完全是無關系的,就是一種單純的财産稅。比如在江南,個人擁有50畝以下土地是不征收的,50畝以上就開始征收,基本在500畝以上,地稅就會收到田畝市價的50%。
許多大家族不得不将田畝分配于族中人丁,但是财産權給到個人家庭的時候,再想要凝聚回到大家族,就非常困難了,畢竟地權辦公室隻認他們簽發的田契。
多少江南地主并不能夠理解這個時節以100畝江南的田産換一套上海的房子是多麽有先見之明的事情,尤其是他們很多人發現一套所謂的洋房也就是200多平米,甚至後院都不如他們一進小房的院子大。
大多數大地主在沒辦法抗拒新規定的情況下,隻得選擇了跨區換地,以及将土地賣給公家,或将土地轉租給新成立的農業合作社。轉租給農業合作社的土地,隻需要繳納最低一檔的地稅,而且農業合作社會跟地主簽訂一個長約,比如20年之内承包,頭五年免租,後面十五年一次付清,或者付給他們租金。
農業合作社是不跟地主們簽訂收成比例租子的,因爲這種情況又等同于舊有的租佃制度了。農合的背後是強有力的政府支持,等于半強行的将土地從地主們手裏集中起來,再交給農民們進行耕種,而且是組織農民們進行合作耕種。
中國實在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國家,每個地區的情況就不太一樣。農合的形式也必須搞得多種多樣。在江南這邊,大明的分田基本上給到每戶的田地相對比較少4-10畝是比較常見的情況,每個村的所有農民家庭都加入農合。農合作爲基層組織,安排農民們的生産和其他活動。更主要的,提供農民們良種、農業技術、肥料以及未來可能提供更多農業機械。農民在完成自留地的耕種之後,如果還有剩餘勞動力,則耕種挂在農合下面的土地,手法上既包括承包自種,也包括共同耕種。承包自種的形式,其實等于将土地以不剝奪土地所有權的形式,從地主手中流轉到了農民手中;共同耕種則是計工分,多勞多得。
農合的另一大作用,就是協調經濟作物的耕種,經濟作物直接導向現金的收入,從而可以很好地改善農民的收入。而即便是糧食,農合直接對接國有糧食公司,以統一價格向各農合收購,糧食公司的價格是穩定的,算是一層保險,防止出現豐年糧賤,多收了四五石結果導緻破産這種事。
大多數江南農民是還沒有意識到農合到底是怎麽樣一種強大的存在,不過看在分地免糧的面子上,農民們還都是非常積極地入社。
大多數江南地主對于朝廷一系列的新政還是搞得有些心驚膽戰,這個大明跟以前那個讓他們占盡便宜的大明已經全然不同了。不是沒有人想過搞事抗拒,但是前段時間鄭成功在江南搞得轟轟烈烈的清肅活動,已經讓許多士紳名流破家破産,甚至給發配到了海外,衆人基本上隻能噤聲,甚至這一時期還有很多士紳寫詩諷刺,說光複後的大明還不如鞑子仁慈。
這當然是胡說八道,在輿論中隻能算是一種非主流。江南也已經開始刊行大量的代表官方聲音的報紙和雜志,輿論已經很好地控制在了太子殿下的手中。新學也開始蔚然成風。
畢竟清廷當初可是敲詐勒索,什麽招數都用,更是殺了不少人。太子治下,一切依法辦理,經濟類的罪行除非重大,不至于死罪,最多也就是罰錢,或者就是給扔去爪哇島。于是乎,從這個時代後,吳語中就有了一些諺語,例如死去爪哇一類的詞,用來罵人。
說起來,上海的洋房還是有些富戶用土地換了來。一些人已經知道靠土地八成是很難賺錢了,在看到工商政策向好的局面,就來到上海來經營商業。很快地,第一批十七世紀的炒房團已經出現了,隻不過現在的炒還比較初級。
畢竟,一個如此與衆不同的現代城市,寬敞的水泥馬路和路燈,有着各種各樣的工廠和商業公司,有一個通達各地的大港口,善于商業的新興資産階級已經看到了利益潛力,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魚一樣,開始逐漸湧入上海。
東方魔都也就是在1662年的冬天開始,逐漸展現出自己的魔力。從那個時候就定居上海的江南人們,總是自居正宗老上海,甚至很多年後都還誇耀,自己曾經在什麽館子見到過年少時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