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明修爲知識分子提供了一系列比較優質的平台,并且廣開言路的舉動,還是深受好評的。
白明修順便問唐北廬:“王夫之是怎麽安置的?”
“聘任國子監理論研究院了,算是體制内人士了,我看他也過得如魚得水,一個月俸祿便是10兩,吃住包管,還有其他津貼,他一個鳏夫獨身漢,倒是過得潇灑。”
說讓王夫之這樣的大儒去當官,白明修自己都要心裏打鼓,但是花錢養着,讓他自由自在地做學問,倒是讓這類人非常快活。許多人就是喜歡治學,不好實務,那這種門路顯然就更适合。
“嘿,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沖動要做一回唐太宗,收集一下天下名士。說起來,顧炎武現在還在北方吧,不知道能不能請的來。黃宗羲,啧啧,還是有些小疙瘩啊,畢竟是東林複社的人員,而且對我明室從來都不能叫友善。”
白明修還是非常看重明末的啓蒙思想家們的,三人之中他最推崇顧炎武,最不喜歡的是黃宗羲。黃宗羲的老爹是東林七君子之一,本人是複社成員。白明修對東林一黨始終是持一個不肯原諒的态度,他在國聲上發過兩篇文章都是有關批判東林黨的,還引起了比較大的反響。
黃宗羲雖然一輩子沒有出仕清朝,但是晚年卻稱康熙爲聖天子,使用清朝年号,并且稱清朝爲國朝、稱清軍爲王師。對于明朝,他反而大加伐撻,說不不少的歪話。所以對于黃宗羲,白明修是不承認他的守節的。
唐北廬又道:“我們也在做着人才争奪的工作,錦衣衛相指揮使之前給臣交過報告,他們已經派遣了一些人員前往聯系清占區的人士,并聯絡一些官員和将領,希望可以發展成我們的人。現階段,我們倒是也請來了方以智等人,算是初見成效。”
方以智又是明末一位博采衆長的大家,研究的東西從經史子集到醫藥物理,無所不包。唐北廬請了這位先生來,把他安排去籌辦明華大學,這也是大明準備興辦的第一所專業學術性大學。
“嗯,找個機會吧,召集這些名士啊、大儒什麽的,開一個文藝座談會什麽的也不錯。”
唐北廬笑道:“遵旨,會交給下面的人安排的。殿下接下來還要去總參安排攻略江南的事宜嗎?”
白明修點頭道:“這件事,還是現在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雖然我也很想停下戰事,好好來搞一搞發展,但是滿清現在其實不過是一張虛架子,根基不穩。雖然我們暫時無力在全國範圍内推行改革,幹部數量也不足夠多,但這些都可以在推翻滿清統治之後,我們再慢慢進行。我們先入江南,在江南吸納和培養人才,做好儲備,然後一舉北伐。”
其實他的行政班底不足在這一次的西南戰争裏,就有很多體現。大明複國軍占領廣西、貴州和四川的許多州縣,白明修沒辦法像在廣東一樣,留下軍隊幹部進行代管,隻能讓原本的官吏暫時控制。待一切安定之後,再将這些舊官調走,送進幹部學校進行培訓。他現在于廣東的國子監培養的人才已經算是不少,但是仍舊屬于入不敷出的狀态。
能夠想象,等到他的占領區域變得更大,勢必将會出現更明顯的類似情況。
其實就算是國子監培養的新型人才,時間也不長,究竟多少人真正完全接受了他的新的一套,白明修也不好定論。不過至少,他現在大權獨攬,而且還有反清複明的大義,推行新政也都是天經地義。
在公署,白明修召集了一衆要員開了攻略江南的作戰籌備會議,而這還是他返回廣州府的第二天。
獅姐已經返回了,容顔依舊清麗,身材依舊火辣,獅姐在進會議室之前給白明修塞了一張小紙條:“晚上約會啊。”
白明修無奈,但也還是好好地把小紙條塞進襯衣口袋中。
讓他眼前一亮的還有瀛王鄭成功,沒有死在曆史上的這位國姓爺,最近風采翩翩,現在一身海軍上将制服,倒是看上去格外英挺。
白明修見了他倒是還不忘揶揄一下,他道:“瀛王,聽說你兒子還沒奉調啊。”
留在金門廈門的鄭經簡直就跟假裝沒有看到白明修一樣,仍舊“堅守”在福建沿海。白明修随便派了個使者,要求鄭經來廣州見太子殿下,金廈軍務交給大明複國軍的人,鄭經倒是禮敬了使者,扯了好些個理由,說金廈軍務離不開他,不能奉調赴粵。
鄭成功臉上無光,說道:“臣本想去信斥責這個忤逆子,但是卻被唐首輔勸阻了。”
白明修笑了,道:“是我讓首輔這麽做的,沒這必要,鄭經不想奉調就算了,早晚他得老實。而且現在也顧不上他,我們的目标是江南。”
鄭成功長歎一聲,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他們鄭家也算是有不聽老子的話的傳統了,他鄭森沒有聽鄭芝龍的話降清,鄭經也沒有聽他的話奉調。現在鄭經真的是讓他非常難受,不僅不奉調,而且此時鄭經私通乳母生下鄭克臧的事情已經敗露出來,讓鄭成功恨得幾乎吐血。不是白明修這邊醫務人員到位,恐怕鄭成功就得跟曆史上一樣憂憤而死了。
另一位在海島上堅持抗清的張煌言,倒是積極。雖然張煌言兵力有限,而且受到清軍鉗制頗多,但是現在東海都是白明修的天下,大明複國軍海軍也接濟了張煌言所率的部隊一些糧草,使其可以支撐得下去。
這位後世評價頗高的文人将領非常想親自來廣州拜見太子殿下,不過他要是走了,估計舟山那邊就不穩了,所以這位大哥幾乎是每隔幾天就以大明忠臣的口吻給太子寫幾封信,每一次船到了他那裏,就要帶走好幾十封信,讓白明修覺得他不是在向自己彙報情況,而是想跟自己交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