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後,白明修便見到了層層拒馬,設置出的人爲街壘,騎二師的人馬難以突入禁區,而街壘之中,清軍拿着鳥槍和弓箭朝外射擊。因爲103團的士兵都在控制城牆,并尚未大量湧入城中,所以騎二師的人馬直接繞過這個防禦區了。
城中戰鬥的人除了白明修的複國軍士兵們,還有一群反清複明的義士。當年李定國多次進攻廣東,都有大量的反清力量配合,他們雖然規模不大、也不算正規軍,但往往能在很多地方起到作用。
在城中白明修還見到了一位有官身的人。
“卑職連城璧參見太子殿下。”
這個名叫連城璧的中年人在見到白明修的時候,涕淚橫流,直接跪倒在白明修的腳下,喜極而泣。
白明修對于此人也是頗有敬重,連城璧是被他便宜老爹永曆封過兩廣總督的人,雖然他從來沒有設衙,也從來沒有真正管理兩廣,但是在戰争中他主要負責聯絡各地義軍,也算是居功至偉。
他當年單騎召大盜王興爲反清義軍,時佟養甲誘惑王興以重金将連城璧的官印獻上,王興與連城璧說了,連城璧撩開衣服,剖開自己的肚子,把官印放進肚子裏。王興與士卒大哭,說:廣東易得,此印難得,按察不可威劫,王興豈可利誘!
後來廣東徹底淪陷,王興被清軍圍攻,以金銀遣散士卒之後,王興舉家自焚。連城璧聞之大哭。之後尚可喜、李率泰等人皆延攬連城璧爲官,連城璧躲入山中,甯死不降。
當白明修進入廣州之後,連城璧在山中還不知道,後來才聽人說,原來太子入主廣東,複明大業可望。于是連城璧一面靠着自己的人脈聯絡反清人士,一面偷入潮州府,希望鼓動義軍奪下此城獻給太子。
白明修親自将連城璧扶起,動情地道:“如白公(如白是連城璧的字),汝心日月可鑒,我亦深爲感佩,蹉跎數十年,仍不忘忠心,卿不負大明,大明不能愧于卿。封如白公爲海陽侯,加太子太傅。”
連城璧卻長跪不受道:“殿下,微臣寸功未能立,有何顔面敢受侯爵?”
白明修溫言道:“爲何不敢,那些投清的、賣國求榮的,一個個能在鞑子那裏封個什麽二等公、一等子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吳三桂這樣的狗漢奸,還能封王,爲何如白公這樣爲國數十年如一日忠心不改,甯願避入山中也不遠投清的忠臣不能受爵位?這個爵位如白公你接着,不僅你做你的海陽侯,你的後代也要世襲,我大明以忠貞勤勉爲榮,你的子孫世代都要因你的忠心和付出而感到榮耀。”
連城璧感激涕零,說不出話來。
其實白明修鼎立新朝廷,已經把爵位體系完全改進成了一套榮譽性質的東西,首先所有爵位不管世襲不世襲,隻有第一代爵是享受終身俸祿的,實際上也就是加碼版的養老金榮養制度,後代就算襲爵,也不能從國家領一分錢。除非有特殊安排,或者是烈屬,不然子孫在就學就業上也不能享受優惠政策。
另外全部爵位是沒有封邑的,能流傳下去的,隻有爵位這個名字。不過其實對國人來說,有個爵位挂在頭上,就已經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了。
白明修安撫了連城璧,連城璧引領白明修去到那街壘旁,指點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子,說道:“殿下,那就是清兵的左都督吳六奇,此人原是我大明南澳總兵,後與蘇利投降了鞑子,頗有勇力。”
那吳六奇根本就在視線範圍内,白明修估計拿起一支四号步槍來就狙殺了此人,不過白明修倒是更想看看馬走日的表演。
“拿下他,馬副指揮。”白明修交代一聲。
隻見馬走日帶領多名錦衣衛,錦衣衛手中拿的卻是最早警衛連使用的湯普森沖鋒槍。錦衣衛們持槍哒哒哒,反抗的清軍頓時被豁開一個口子。這些清軍多是吳六奇所編的團練,從籌饷到訓練全是他一手包辦的。
馬走日幾個健步,直接越過了清軍設置的拒馬,跳入了街壘之中,清軍大驚,紛紛抵抗,可馬走日伸手格外矯健,抽刀迎擊,瞬間便踢倒數人,看得白明修大爲驚奇。
吳六奇怒喝一聲:“賊子,納命來。”這名漢奸舉起手中大刀,直接沖了上來。
馬走日挎着繡春刀卻不出鞘,一手捏指如印,白明修就見到她指間居然射出肉眼可見的氣勁,如同使劍一樣,打在漢奸吳六奇的大刀之上,将吳六奇大刀打在地上。
白明修一聲啐道:“這是什麽獨孤九劍?這分明是六脈神劍好不好!”
馬走日悠悠一掌,就好像綿軟無力一般,直接印在了吳六奇的胸口,吳六奇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地上,面如金紙。
這位錦衣衛副指揮走過來對太子殿下道:“錯啦,殿下,這指法是慕容家的參合指,卻不是六脈神劍。不過,卑職是以指代劍使得獨孤九劍,剛才那一招,就是破刀式。”
白明修酸酸地道:“反正我又不懂武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說你用的是天子劍法我也反駁不了的。”
馬走日淡淡回應道:“那種毀天滅地一樣的神話武功,卑職是用不了的。”
不管如何,白明修還是覺得能用武功是非常帥氣的事情。盡管,他更加清楚,就算武功再高,工廠流水線上生産出來一支m1紙殼彈擊發槍,就能讓馬走日這精通所有金庸武功的超級高手命喪黃泉,可以說真的是一點也不浪漫了。
可這就是現實了,其實還是白明修十分喜歡的現實。
吳六奇被馬走日一掌打死,海陽縣的反抗也逐漸消停下來,明軍在其後兩日相繼占領其他潮州府縣城,白明修終于掌握了廣東的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