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毫無疑問就是東亞海洋的霸主,全盛時期,所有的往來商船都要懸挂鄭家的旗幟,以避免被鄭氏攻擊和劫掠。甚至因爲荷蘭與鄭氏交惡,最終不得不通過日本方面的人購入鄭氏的旗幟,才能夠繼續正常的通商。
盡管鄭成功也聽林秀說,在巴達維亞太子殿下帶領艦隊如何厲害厲害,什麽船速驚人,如禦風而行,還有什麽大炮犀利,一擊破敵之類的,鄭成功也就習慣性地當林秀再誇大其詞,堅持認爲鄭家艦隊最強。
也确實如此,從戰績上來看,還沒有什麽水師或者艦隊,能在海上将鄭氏艦隊擊敗。
“王爺,前方有船影!”攀在桅杆上的水手高叫。
鄭成功立即舉起單筒望遠鏡眺望,果然見帆影重重,在海平面的另一頭,由模糊便清晰,一支艦隊出現在那裏。
“這帆,似是紅毛鬼的帆船啊!難道是紅毛番回來報複了?”鄭襲也看到了,啧啧稱奇。
鄭成功道:“太子已經在巴城擊敗紅毛番,從南洋至東海,都不應該再有荷蘭人的蹤影了。”
可是當他們看清之後,卻不由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因爲他們所看到的,是一支無敵艦隊。
“一百六十七艘船,大小船皆有,兄長,何如?”鄭襲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顫的。
“這……不可能!”鄭成功斷斷續續地說道。
鄭家在極盛的時期有上千艘船舶,大多數是以中國古代方式建造的福船、趕缯船、鳥船,還有一些洋船之類的。但是這些船,往往大一些的載重也就是在幾百噸,實際上就是歐洲稍微大一些的護衛艦的層次。而大多數鄭家的船舶,炮位更是不多,不會如歐洲海軍,動辄就是幾十門甚至上百門炮。
可迎面而來的這支艦隊,規模龐大到鄭成功也不能相信。數量多,而且大船也多,一部分大船甚至噸位大過他的旗艦數倍。
鄭成功道:“避之,如果避不開,那麽分而劃之,那麽以五點梅花陣擊之大船,且戰且走。”
鄭襲贊道:“兄長好計策,我軍船小但多,行動靈活,對方大船船少,隻要被五點梅花陣圍住,我軍必然能勝。”
鄭成功心中卻是想着,如果能夠走掉就好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或者說,有一股冥冥力量不想放過他。
“對方追過來了,好快!”鄭襲看着排成一字長蛇陣的“荷蘭”海軍艦隊,驚歎于他們的速度。這些戰艦雖然不是白明修那樣的飛剪船,航速達不到十幾節,但是卻都能夠以9節的航速駕風速行。
海面上風向是吹南風,相對略優于“荷蘭”艦隊。整個副本中的“荷蘭”海軍艦隊卻仍舊如同一大群圍着一頭大象的鬣狗,緊咬着鄭氏艦隊。
鄭成功立即就判斷出了對方的企圖:“他想要包圍我們,對方艦多,隻要把我們合圍,我們就難以逃出生天了。”
鄭襲忙問道:“兄長,我們還要避嗎?”
鄭成功此時也格外果斷,立即下令道:“命左路攔截敵船,中路右路改航向朝北,我們兩路夾攻他們!”
鄭氏艦隊老于海戰,雖然這樣的在開闊海面上的海戰也不算很多,但是畢竟他們也算是海戰老手,但這一場仗,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沒有人是信心十足的。
鄭氏艦隊的水手們此時已經是炸開了鍋:“這都是哪裏冒出來的敵艦,怎麽數量有這麽多。”
“怕不是紅毛番,咱們奪占了台灣,他們不爽,來找咱們麻煩了。”
“國姓爺可沒有告訴咱們,紅毛番居然有這麽多的船,瞧啊,那大船上的火炮,恐怕得有上百門了。”
“真是見鬼了。”
“這一仗,怕不是要葬身魚腹了。”
“幹了,本來就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過活。”
“隻可惜沒有多殺幾個鞑子,卻死在了紅毛番手中。”
未曾開戰,鄭家艦隊裏已經開始彌漫着一股失敗的氣息,畢竟沒有人能夠理解這樣一支艦隊究竟是怎麽來的,但所有人都知道,盡管鄭氏有一百艘船,但對方也有一百多艘,而且船更大、炮更多。
鄭成功此時也略微有些後悔,任誰是都不會想到這裏的荷蘭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荷蘭人。
“當日聽信何斌之言,取台灣做王霸之基,沒有想到荷蘭人居然這般強大,放走了揆一,招緻荷蘭大軍前來,不知今日一戰,是否能有幸理,不過黃天在上,我鄭森一輩子無愧于心,英雄大丈夫死則死耳,唯患不能報家國之恨。”
他想到了自己還素未謀面的太子監國朱慈煊,隻能幽幽一歎:“但願殿下真如衆人所言,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英主奇才,能夠光複大明,那樣的話,沒了鄭成功,也無妨了。”
鄭襲連忙道:“兄長,怎麽可以說這般喪氣話,我們有一百多艘船,且行且打,隻要趕回台島,有更多戰艦可以襄助,必然能夠擊敗這敵人的。”
“但願如此。”
鄭成功的戰場指揮,其實還是留着一絲機會的。他命令一部前去攔截,兩路雖然說是夾攻,但卻可以選擇撤退。他知道在大海之上,什麽都會發生,如果真的打不過,那麽他也會逃之夭夭的。畢竟鄭家出身海盜,不吃眼前虧的特性也十分明确,而戰鬥狠戾的特性,也确實融入在鄭成功的骨子裏。
就在鄭成功準備拼死一戰的時候,白明修率領的大明複國軍艦隊也同樣開入了挑戰任務的區域中,隻不過白明修爲了彙合鄭成功,必須自己殺出重圍。
茫茫大海之上,白明修苦歎:“上哪兒去找鄭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