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緻遠一怔,心想,不至于啊!先不說壓根就沒有喝酒,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嚴重到說這種話的程度啊!
“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牛緻遠半天不回話,被高志堅視爲心虛和無聲的抵抗,不由厲聲喝道。
“排長,我我錯了,我剛回來正想給我們班長彙報,完了之後才向您彙報的。”牛緻遠漲紅着臉說道。
“你哪有錯,我看你能耐不小,連參謀長都驚動了,牛緻遠,你不愧是牛娃,好大的本事啊!”高志堅一臉諷刺的訓斥道。
“我我”牛緻遠一聽,心中便越加害怕起來,心想最多就是一個喝酒未遂的事情,怎麽連參謀長都驚動了呢!
“行了,你既然不想留在我們紅九連,待會給連長說一聲,你就打背包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高志堅對牛緻遠原本挺喜歡的,但因爲個人經曆的緣故,一直對關系兵痛恨異常,眼見牛緻遠已經承認打招呼的事情,心中越加憤怒。
牛緻遠平時也聽說過,有表現不好或者犯錯誤的兵會被送到農場、彈藥庫等偏遠點位,此時便想到這方面去了,頓時被吓傻了,眼睛也紅了,大聲說道:“我不想離開紅九連。”
牛緻遠的大吼讓高志堅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新兵蛋子竟然敢對着他吼叫。
“媽的!你給我在牆邊站好!”高志堅心中怒極,以更大的聲音吼道。
牛緻遠還沒有回過神來,所以沒有動。
“還反了你了。”砰的一聲,高志堅一下把牛緻遠推向牆邊,牛緻遠沒有防範,所以腦袋不小心撞在了牆,但他沒有吭聲,而是聽話的站直了。
隻是他一想自己成爲兵王的夢想就要破滅,再一想來當兵之前當着母親的面在父親墳前發的誓,雙眼通紅的說道:“我不離開紅九連。”
“你個新兵蛋子在耍我們,是吧!”高志堅大聲喊道:“慫兵,還反了你了,我告訴你,這是部隊,我不管你是什麽背景,你一天是我們排裏面的人,我就能收拾你,别以爲有點關系,就牛皮到天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新兵敢沖我吼過。”
牛緻遠一臉茫然的看着暴跳如雷的高志堅,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嘴裏面一直說道:“我不離開紅九連。”
“不離開紅九連,你驚動參謀長幹啥?你是耍我們玩呢!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動靜這麽大,樓道各班裏面的人都推門走了出來,高志堅突然感覺自己連一個新兵都收拾不了,還被新兵大聲頂撞,面子過不去,更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媽的,你給我蹲下!”
牛緻遠此時骨子裏面的倔脾氣被激發了,再加今天他壓根就沒有喝過酒,更沒有喝酒的意思,也就是根本沒有犯任何錯誤,可是排長竟然想把他趕出紅九連,還這樣吼他,這讓他感到冤枉和委屈的不行,再加此時他突然感覺自己腦袋瓜子隐隐作痛,知道是剛才排長把他往牆邊推的時候不小心撞的,所以神色也冷了下來,不但沒有蹲下,而且還咬牙說道:“我沒有錯,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當着全連戰士的面,牛緻遠不但沒有服從他的命令蹲下,而且還頂撞,高志堅頓時失去控制,不顧一切擡手向牛緻遠打去,牛緻遠此時也被各種負面情緒沖擊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揮拳迎了去。
“高排,你這是做什麽?”白興強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面無表情的将高志堅胳膊拉住了。
“牛娃,冷靜點!”金加剛攔腰抱住牛緻遠。
暴怒的高志堅吼道:“白興強,你放開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牛緻遠被金加剛巨力死死攔住了,一聽高排還要揍他班長,急得嗷嗷直叫:“金加剛你放開我,排長要将我趕出紅九連,還要打我班長,我跟他拼了!”
“不放!班長讓我攔着你,我要服從班長命令!”金加剛直接攔腰把牛緻遠抱了起來。
高志堅脾氣本來就暴躁,牛緻遠這一句話更是火澆油,一邊吼叫,一邊掙紮往來沖。幾個班長也跑過來拉架,七嘴八舌的。
二樓樓道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放開他們,讓他們打。”一道聲音突然從樓梯口響起,所有人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因爲這是指導員金暄的聲音。
高志堅和牛緻遠都被放開了,但兩個人還哪敢再沖去打架。
“牛緻遠,去我屋裏面!”
牛緻遠低着頭,紅着眼睛下了樓。
高志堅臉紅脖子粗的走過來,說:“指導員你來了!牛緻遠簡直反了天”
“行了,不用說了,你們剛在二樓的對話,我站在一樓聽的清清楚楚,高志堅,你也是紅九連老排長了,你自己算算,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這個臭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改改?”說完金暄也不理會高志堅,轉身下了樓。
剛被新兵頂撞,現在又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指導員訓斥了一頓,高志堅頓時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陰沉着臉轉身下了樓,進了連長房子訴苦去了。
“金加剛,你将剛才沒說完的事情給我說完,你和牛緻遠幹啥事了,被糾察給記了名字。”白興強也是氣的臉色發白,帶着旁邊手足無措的金加剛回了一班。
樓道裏面老兵和新兵們議論紛紛,各自回班裏面去了。
金暄讓牛緻遠坐下,檢查了牛緻遠腦袋被牆壁碰撞的部位之後,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心中開始思量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剛才高志堅和牛緻遠發生沖突,他和連長秦海波聽到動靜便站在一樓樓道聽着。部隊有部隊的規矩,排長不管什麽原因教訓一名新兵,若非特殊情況連長和指導員最好不要插手,所以他們沒有去,聽到半途,秦海波一聽牛緻遠說不離開紅九連,便笑着回自己屋子裏面給參謀長回電話去了。
所以說,現在牛緻遠依然是他們紅九連的兵,而且是連長和白興強的寶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