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影在腸道中穿梭,不時的破開腸壁,蜿蜒曲折的腸道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盡管陰離的精神力不足将整個迷宮具現化,但是足以困住這厲鬼片刻。
荒村禮堂外,陰離的身子從地面上的血肉洞口中爬出,張某人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快走!”陰離捧着觀音像急呼道。
刺客家族的信譽還是很好的,張某人托住陰離,腳下生風,轉眼已經掠至幾丈開外。
整個大禮堂已經被血肉化,好像被整個拖入另一個維度,不過血肉中慢慢生出幾盞燈籠,硬生生将血肉重新驅散,牆壁慢慢重新顯現。
陰離眼皮子直跳,第一次有“人”強行破除黑羊眼的血肉腸道,隐約有一道紅色影子飛了過來,紅色衣袍輕輕擺動。
“我盼二郎快回家~”
戲詞在陰離耳邊回蕩,唱腔帶着一股詭異的調子,這調子一直往上拉。
張某人面皮一抖,袖中飛出五張紅紙,紅紙是一張福字,這五張福字紙快速貼到那紅影上,好像暫時定住了紅影。
“走!”
暫時拖延的一點時間足以讓張某人逃遁,可惜他還有陰離這個拖油瓶。
張某人拉着陰離拐過一個巷子,來到一處低矮的樓房中,樓房的大堂裏吊着一家三口,一家三口穿着福祿壽字樣的壽衣。
“你最好把你懷裏的觀音像放下,不然我們很難離開這個村子。”
陰離面色複雜,顯然觀音像對于鬼物有着某種吸引力,這是陰離始料未及的。
陰離把觀音像擺放在櫃台上,他知道如果他不放棄觀音像,或許張某人就要放棄他了。
“你先出去!”
張某人凝視陰離幾秒,然而在那上吊的一家三口的壽衣上貼上三個紙片人,最後施施然的守在外面。
深吸一口氣,揮掌而落,随着一聲脆響,半截觀音像被毀去,觀音像乃是空心體,其中蘊含的水玉團顯露出來。
大堂梁上吊着的三具屍體像是受刺激一般,止不住的顫抖,陰離低頭一口吞食這團水玉團。
善念絲的高度濃縮聚合體就好像一團遊離的電漿團,酥麻感覺從舌尖順着喉嚨一直流淌下去。
“大摩雲功,大慈大悲,無慈無相!”
澎湃的内勁自泥丸宮湧出,歸入周身各大竅穴,又從經脈運行一周複歸。
陰離面龐似喜似悲,時而大笑出聲,時而悲傷莫名,惹得外面的張某人不竟回首望去。
這水玉團的效果十分強勁,簡直出乎意料的好,大摩雲功的進度節節攀升,體内的内勁隐隐開始聚合成絲。
陰離模模糊糊好像感知到那一層壁壘,化炁境界的壁壘,隻需要輕輕一戳便可捅破。
不知怎的竟有些口幹舌燥,全身麻癢難當,陰離忍不住抓耳撓腮起來,面龐上漲得通紅。
“急火攻心,引得内魔入體,必須停下突破的腳步。”
陰離手指在要穴處連點幾下,将水玉團封在丹田中,這樣可以暫緩水玉團的消化。
大摩雲功的快速提升加劇了走火入魔的風險,尤其是在這個環境,大兇陰邪之地,陰靈滋生。
“依依~呀呀~”
突然一隻塗抹白粉的手臂就要抓到陰離的肩膀,陰離早已心生感應,餘光撇到那暗紅色的袖口,心髒都快要停頓了。
“千手陰煞葉·歸一”黑金一般的手掌直接對上那慘白的手。
陰離不出意外的被拍飛出去,後背直接撞開磚牆水泥,借着力道陰離在地面上打了個滾,外面的張某人再次托住陰離。
“我的人在村口,他們可以壓制厲鬼!”陰離沙啞的說道。
張某人一手托着陰離後背,施展輕功,化作道道殘影,陰土堂的人早已經在這裏布置好,一條條黃符條迎風招展。
總是被托着的陰離有些尴尬,或許是爲了不在陰白沙面前毀了他的形象,又或許其它什麽原因,他難以形容心中的這股沖動,于是鬼使神差的一個轉身主動承擔吸引紅戲袍厲鬼的事。
一條紅長袖如長蛇般直接纏繞到剛轉身的陰離身上,陰離一時間竟不能掙紮開來。
“滋啦”一聲,一旁的張某人拿出一把銀剪刀,輕易剪開紅袖。
張某人拉着陰離退到陰土堂後,此刻陰土堂已經在村口布置好埋伏,隻等紅戲袍厲鬼入内,那紅影在村口閃爍幾下,并未跨越村口邊界半步。
“荒村裏的鬼都被束縛在村中,我們退出來也就安全了。”張某人拍了拍陰離說道。
陰離的心思還在思考剛才爲什麽會做出那種舉動,也許是走火入魔的餘毒還未消除,不然他剛才不會做出那種不經過思索的事情,或許還有那紅戲袍厲鬼的影響!
這次的事情給了他一個教訓,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陰離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信用點明天會轉到你的賬戶,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注視了野草橫生、破敗不堪的村子一會兒,陰離帶着陰白沙和陰土堂的人離開。
一回到殼堡陰離立刻開始閉關,消除走火入魔帶來的影響。
與此同時外面的大離市開始進行高考前的市容管理,大量警務人員在路上排查路人,一些特殊部門的人暗中清理社會不穩定人員。
高考有分爲虛空大考以及普通小考,虛空大考針對進入虛空探索學生的考試,而普通小考則是偏向于研究一類的考試。
前者無疑是整個帝國的重點,而後者雖然同樣重要,但是卻是在大考前三日舉行,規模和聲勢都比虛空大考要小太多太多,更像是大餐前的開胃小菜。
一輛輛大巴車從繁忙的街道上慢慢駛過,無數的廣告牌上,投影儀上卻是不斷播放着陰離或者阿查又或者那莫桑石廟的東光等人。
“明明都是一樣爲帝國的未來努力,但是爲什麽要區分得這麽明顯!”
大巴車中,帶着眼鏡的少年看着城市上方的投影屏,滿含嫉妒的說道。
頓時大巴車中的學生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坐在車首的老師和司機顯然已經見怪不怪,每年都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一位較爲健碩的老師站了起來,使勁直接拍在車上的冷溫噴氣按鈕上,車座下噴出大量冷氣。
“都安靜!”這位健壯的老師大吼一聲。
“你們哪一個不是家境優渥,生活富足,但是帝國的未來不是靠你們,是虛空探索者。”
學生們清楚這個老師也是那些虛空探索的擁簇,畢竟随着虛空探索,超凡力量的不斷壯大,新的勢力正在崛起,挑戰固有的社會階層,這讓帝國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活力。
他們這些老舊勢力的後代簡直是所有底層公民的天然對立面,而大多數家境優渥的上層社會公民都不會選擇将孩子送進虛空絞肉機裏。
即使虛空探索技術較爲成熟的今天,死亡率也一直讓許多人望而生畏,即使你準備的再充分,也可能因爲一個微小的失誤死去。
一輛輛大巴駛入校園,舉辦普通高考的地方依舊沿襲了多年的規矩,四個老師監督,不允許攜帶任何的作弊物品,教室内安裝磁場幹擾器。
監督的老師有些興緻闌珊的看着一個個奮筆疾書的少年少女,普通高考正失去以往的威嚴性,緊張的氛圍一次比一次弱,因爲決定命運不再依靠普通高考,人們更加在意虛空大考。
就連監督的老師心思也都放在三天後的虛空大考上,學生們在考場中獨自享受着他們的焦慮、不安以及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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