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外的一處原野上,突然一股大風升起,這風極其邪乎,夾雜着白毛一般的細雪以及若有若無的嗚咽聲,狂風包裹着白毛雪上下翻卷,從不落于地面。
紙人刺客跪倒在雜草叢中,體表的溫度已經降低到三十二攝氏度,身體忍不住打着顫,内勁居然無法驅散肉體中的寒意。
他每走出一步,白毛風中都會出現一道黑掌印,那掌印模模糊糊就像夾雜在風雪中的一道邪影,每每将他逼退回原地。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終結于此,而遲遲沒有現身的陰離就是要活活玩死他。
體溫越來越低,神智已然恍惚,周圍的白毛風似乎已經散去,一襲暗青色長衫的陰離不知不覺已經站到他面前。
六個破碎的紙蝶掉落在他面前,他卻因爲肉體僵冷而無法拾起。
他顫抖着擡起頭,睫毛上滿是凍結的霜花,他似乎想看清陰離的模樣。
隻見陰離揮起袖口,一股黑氣沖來,一個半透明的黑色掌印直接打在他的臉上,深深凹入骨中。
不一會兒哈魯和開着山地車的雷群趕到這裏。
陰離正對着夕陽,原野上的微風吹拂着他的衣擺,周圍點點雪花融化。
“極道密武既成,便該試煉一二,去替我給各大武道館發挑戰書,也是時候了。”
“是!”雷群欣然應道。
…………………………………………
幾乎沒過多久,大離市的各大武道館都收到一份印有黑色雪花标記的挑戰書。
正巧這段時間臨近高考,大離省區各個城市的學校隊伍已經趕到大離市,各大武道館都有來自各個學校的學生寄宿。
一時間陰離約戰大離武道圈的消息傳遍全市,各大報紙紛紛在頭版頭條印下陰離的肖像,嘲諷有之,貶低有之,中肯之言也有之。
陰離成爲年輕一輩圈子裏的話題,當然肯定是充當笑話一類的話題,而德高望重的老一輩則是當狂妄小兒的一時沖動。
一些鄭行的老友還在以此調侃他,鄭行多少受到一些影響,他雖覺得陰離是可造之才,但是還沒有到與群雄争鋒的時候。
并且還聽聞陰離第一個要挑戰的是摩雲館的文慧金剛,這摩雲館内鬥更是成爲一衆吃瓜群衆茶餘飯後的談資。
“胡鬧!”
鄭行一聲呵斥,周圍弟子皆是低頭不語。
“這陰離平時不是很穩重,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呢?”
弟子們沉默不敢言語,他們都清楚師傅的性格,對于喜愛的弟子向來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或許師兄這段時間太過壓抑!”
鄭行身旁一位面帶貴氣的少年低聲說道,語氣随意好似不經意之間說出。
弟子中的高通看了看他這個高家子侄,師傅喜新厭舊的性格依舊,這個出身大離高氏的高子峰短短時日便獲得師傅的信任。
聽到高子峰的話鄭行冷哼一聲,“罷了,也讓他有個教訓,叫阿秀手下留着情面。”
高子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底下高通暗道不妙,這一絲反感在師傅鄭行心底紮下根來,那日後陰離的處境将越來越危險。
高子通搖了搖手中青玉扇,像極了古代公子,加上随時挂在臉上的笑容,給人以放蕩不羁的感覺。
“高通師兄,不知陰離師兄到底有何底氣,敢放言挑戰大離各大武道館。”
高通向師傅拱了拱手,而後才說道:“首先陰離師弟并不是挑戰各大武道館,而是其傑出弟子。”
“罷了,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那麽他的底氣是什麽?”
“我不知!”
“你不知!”高子峰大笑一聲,言語中的嘲諷讓高通老臉通紅。
“館内盛傳的陰離心腹竟然不知陰離的到底有何底氣!”
高通低着頭,他有些後悔自己那種故意畫出距離的姿态,或許陰離也開始認爲自己是個搖擺不定的人,所以才對自己有所保留。
鄭行搖了搖頭,“他和阿秀的決鬥在何時?”
“就在今日,摩雲館演武堂!”
摩雲館,演武堂,一位位身穿摩雲館道服的弟子分列兩邊,此刻卻具是一副期待的模樣。
中央高台上,陰離手持拈花印看着對面的文慧金剛。
“小師弟,看在同爲摩雲館弟子的份上,可以讓你三掌,三掌過後便自己退下如何!”
“不愧是摩雲館領袖!”
“不錯,以堂堂大勢攝服對手,這才其文慧金剛的風格。”
底下弟子交頭接耳的議論,甚至有人大聲喝彩。
文慧金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似乎還想勸誡幾聲。
突然眼前一白,白色寒氣撲面而來,他急忙展開手中月葉扇,擋在身前同時後退幾步。
“這是什麽?”一股斐然巨力從扇面傳來,要不是急時調動内勁,此刻已經打出高台。
拿着月葉扇的手掌已經和扇子凍結在一起,手掌已經沒有絲毫知覺,合金打造的扇面凹陷出一個清晰掌印。
“這…這怎麽可能!”
文慧金剛的音調生生拔高幾分,顯得慌張而尖利。
“第二掌!”
陰離袖口鼓動,其中發出狂風呼嘯聲,點點雪花散出袖口。
手掌一擡,袖口中的狂風和細雪像高壓水柱向文慧金剛噴射過去。
随着時間的推移,陰煞掌功的運用越發的精妙,已經可以做到合力于一點,不再是滿天飛雪飄揚。
一個鹞子翻身,文慧金剛險險躲過這一掌,寒流氣柱直接打到台下,在地面留下輻射狀的霜凍面,以及一道深凹地面的漆黑掌印。
“第三掌!”
伴随着陰離的一聲低喝,文慧金剛隻感覺到一股勢直接壓在他的身上,這股勢如山亦如鼎,讓他短時間動彈不得。
“陰煞·玄冥寒掌”
寒流氣柱貫穿而來,文慧金剛匆忙之下竟扯斷和月葉扇凍結在一起的手指。
“小羅剛指·分金”
完好的左手一指點出,手指上金光流轉,直接點在寒流氣柱中的淡黑掌印上。
磨牙的骨骼脆響聲加上文慧金剛的一聲悶哼讓周圍的弟子都知道這場決鬥的勝負。
文慧金剛哆哆嗦嗦的往後退去,一直退到高台邊上,身上的衣物都凝結一層冰霜,肉體中的水分流失嚴重,甚至已經開始凍結,他的幾根指頭已經凍僵扯斷。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極道大成。”
“師兄,三掌既出,不如就此罷手。”陰離放下掐着的指決。
“三掌,我修煉炁功二十多年,到頭來隻能在你手上撐過三掌。”
這位文慧金剛此刻極爲狼狽,底下一些弟子已經側過頭去不忍直視,他用那根凍僵扯斷的手指指着陰離。
陰離眼色微沉,下垂的袖口鼓動,其中狂風和細雪在其中卷蕩壓縮,正在醞釀着新的一擊。
“我認輸!”
聽到文慧金剛的這句話,陰離輕笑着散開手中掌功,這時師傅鄭行也走了進來。
鄭行剛才就一眼便看到幾乎被逼退高台的文慧金剛,以及高台邊一衆好似信仰坍塌的摩雲館弟子,故意遲來一步,就是不想弟子面上難堪。
畢竟被師傅親眼看到敗落過程,是一件極其打擊精神的事。
看到台上那年輕過分的面孔,鄭行有些感歎或許自己真的老了,已經被固有印象限制住思維。
高考倒計時,最後一周,陰離挑戰摩雲館文慧金剛,三掌勝之,這一場決鬥直接轟動大離市内的武道圈。
這也讓那些暗地裏準備看好戲的人散去,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情,而陰離之後又前往紅線拳術館、原圖劍術閣、解刀門這些大離市的老牌武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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