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隻膀大腰圓的烏龜手上，随身攜帶的裝備和槍械，科爾森一眼就認出來，跟黑色作戰服的來曆一樣，同樣屬于神盾局，屬于神盾局的特質武器。

居然是真的，李察遭到了神盾局的襲擊！

是誰做的？

神盾局中除了局長尼克·弗瑞以外，誰有這樣的權限瞞過他？

瑪利亞·希爾？

不，希爾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對象！

那又會是誰？

科爾森眉頭緊鎖，腦子裏閃過許多的念頭，但都無法找到問題的答案，隐約有一個想法，卻難以成形，那長久以來不動聲色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波動。

在他對面，李察捕捉到這絲波動，唇角浮現出笑容。

很明顯，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有關自己無故遭到神盾局襲擊的事情，科爾森這個局長的左膀右臂，在神盾局權限排進前五，甚至前三的九級特工，根本毫不知情，甚至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樣的事情，在神盾局裏隻有一個人……或者說，隻有一個組織能做到，那就是在神盾局中潛伏多年，近乎取代神盾局局長統治的九頭蛇。要知道，就連上一任局長，亞曆山大·皮爾斯，都是九頭蛇的人。而他這次的襲擊，說不定就跟這個皮爾斯，脫不了幹系！

李察想到這裏，眼眸微冷。

“李察，我們得好好談談。”科爾森說着，目光瞄了瞄李察身後的彼得等人。

烏龜們知道對方的意思，看向李察。

李察點了點頭：“沒關系，把這些俘虜留下，你們先到一邊去，我不會有事。”

“嗯。”

動物聯盟從善如流，放下手中的俘虜，回到下水道空間。

他們并不擔心李察會有危險。

老實說，以李察如今的實力來說，在地球上，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對他産生威脅了。

即使不是碾壓，也算得上橫推。

至于被俘虜的神盾局特工們，都相當老實的沒有動彈。

他們雖然不認識科爾森，但是也知道，在恐怖的火神面前，他們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即使反擊，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老實待着，看能不能有一線生機。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們是有可能活下去的。

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經過片刻的沉默，很快，總算有一個人開口了，打破了河岸邊的沉寂。

李察問道：“你準備怎麽解釋？”

科爾森說道：“神盾局内部沒有人安排襲擊你，以我九級特工的權限，也找不到絲毫的線索。”

“但是你并不否認，我身後的這些俘虜，是來自你們神盾局的特工。”李察說道，“這隻說明，以你的權限，還無法調動檔案，查看有關襲擊我的行動的細節。”

“但是……”科爾森皺眉。

李察冷笑道：“你是想說，就連尼克·弗瑞都不知道我被你們神盾局襲擊了？”

科爾森沉默一下，點了點頭。

李察不動聲色：“這又說明，你們神盾局或許被人滲透了。”

“滲透？”科爾森眉頭緊鎖，好像擰成了一團，難以被撫平，有些不太相信，“怎麽可能？”

作爲神盾局的高層，神盾局是一個多麽龐大的組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通常來說，他隻相信神盾局滲透其他組織，從中獲取信息，而不相信神盾局已經被别人滲透。

科爾森靈光一現，猛然擡頭：“李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不清楚，别亂說！”

李察來了個否認三連，聳聳肩又反問道：“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是你們神盾局的人。你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我怎麽會清楚？”

李察的态度反而讓科爾森更懷疑了。

科爾森突然想明白了，李察爲什麽這麽抗拒加入神盾局——因爲李察心知肚明，神盾局裏面出了一些問題，現在加入就是卷入麻煩。而李察顯然是一個拒絕麻煩的家夥。

此前，科爾森還以爲李察是不想被限制自由，可而後，邀請李察以特别顧問的身份與神盾局合作，李察依然顯得這麽抗拒——這就不是自由度的問題了，而是一種源于李察内心的抗拒。

知道神盾局有麻煩，所以不想卷入麻煩，這樣才說得通。

“李察。”科爾森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希望你能幫幫我們，如果你知道些什麽，請務必告訴我！”

李察搖頭：“我已經說過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科爾森聞言，臉色微變，但隻見李察話鋒一轉，似笑非笑：“我也告訴你了，我猜測神盾局被人滲透了，隻是你們不相信而已！”

“滲透？”科爾森有些明白，但他依舊想不明白，沉吟道，“神盾局會被什麽組織滲透？”

這句話既是在自問，又是在問李察。

正是因爲知道得多，所以科爾森對神盾局極有自信。

神盾局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巅峰，在地球上不說一手遮天，至少手眼通天是可以的。再說，神盾局與多國政府都有交流合作，與各方都牽扯極大，各種機密存檔，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組織。另一方面，又直接受到世界安理會的管轄。

對于這樣一個恐怖的組織來說，會遭到什麽别的敵人滲透而毫不知情？對于這樣的敵人，神盾局居然還一無所知？

這可能嗎？

李察如果知道科爾森的問題，一定會告訴他，這不是有沒有可能的問題，這根本就是事實。

因此，他見到眉頭緊鎖的科爾森，幽幽提醒道：“有一個組織，跟神盾局是天敵，從創立之初就彼此對立，但是此消彼長，神盾局浮于表面，而他們則潛于水下……”

“神盾局的天敵？”科爾森瞪大眼睛。

他身爲九級特工，腦子如果不靈活，早就死在了任務過程中。

心中一凜，想到了一個令人驚悚的可能。

他腦海中浮現出的概念，是那個消失已久，被神盾局認定，已經消亡的組織……

九頭蛇！

紅骷髅創造出的九頭蛇！

最初時期，也就是二戰結束以後，神盾局正是在九頭蛇的殘骸下建立起來的，神盾局中的許多一代成員，許多科學家，正是從被擊敗的九頭蛇中吸納進組織的對象——他們可都曾是九頭蛇的成員。

因此，李察的猜測是極有可能的。

科爾森呼吸一窒，莫名确認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如果說在這整整七十年來，九頭蛇一直潛伏在神盾局，伴随着神盾局的壯大而壯大，像是吸血的水蛭一般，那麽如今的神盾局成長到這樣的地步，暗自發展的九頭蛇又會長成怎樣的龐然大物？是不是跟神盾局一樣，已經在全世界生根發芽？

一個不受控制的全球性情報組織的恐怖，科爾森難以想象。

心裏微微發寒。

他想到了剛才，在見到李察之前，跟尼克·弗瑞的對話。

這一刻，他感覺就連自己的頂頭上司，那個城府極深的神盾局局長，都有那麽一些可疑。

以他在神盾局的九級權限，能瞞過他發布任務和命令的人，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李察的猜測，或者說他的猜測屬實，那麽尼克·弗瑞會不會也是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的成員？

九頭蛇借助神盾局壯大己身，死灰複燃，這并不是沒可能的一件事。

科爾森徹底繃不住了，内心的惶恐之色放大，不停變臉，臉色一會兒青一會白，看得李察啧啧稱奇。

老實說，神盾局是怎樣的情況他并不在意。就這個美漫世界的狀況來說，一個組織毀滅世界的情況，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可比原本單純的漫威世界多得多，情況也複雜得多，外星人根本就不是秘密。

畢竟，超人的故事已經廣爲人知，家喻戶曉。

在經曆大都會一戰後，隐居多年的超人，甚至到如今都是無數人心裏的偶像，被無數人譽爲“神之子”。

要論起地位來說，跟此時戰勝了鋼鐵俠過後的李察，或者說火神差不多。

當然，人家超人是前輩，李察也沒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戰勝幾乎比神明還強大的超人。

綜上所述，隐約摸到命運詭計的李察，甚至覺得，就連什麽紐約大戰，齊塔瑞人進攻地球，跟真正的大場面比起來，都隻是小場面。

消失多年的超人一旦出現，區區齊塔瑞人還不是小意思？

至于神盾局？

在他眼裏，這個貌似龐大的組織，猶如散沙堆起來的金字塔，更像是空中樓閣，随時可能塌陷。

這也是李察不願意摻和進去的原因。

他沒必要去主動找麻煩。

當然，如果麻煩主動找上他，他也絕對不會畏懼。

這一次就是如此。

九頭蛇打算利用他，麻煩主動找上他，他這是想躲都躲不過去，幹脆主動參戰罷了！

科爾森倒抽一口涼氣，話語難以平靜：“李察，你知道你的猜想有多麽可怕嗎？”

“可怕？”李察眯了眯眼睛，淡淡反問道，“那你知道，我生氣起來，有多麽可怕嗎？”

科爾森聽到這話，突然明白了，李察爲什麽會把這些情況，通通告訴他。

顯而易見，李察這是仗着自己實力高強，什麽都懶得顧，準備掀桌子硬剛潛伏多年的九頭蛇了。

“李察，你到底知道些什麽？”科爾森沉聲問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我随時可以殺掉你，不費吹灰之力。”李察說道，“你是否願意信任我，答案不在我，而在于你自己。”

“知道了。”科爾森點點頭，神色有些疲憊，示意李察身後的特工們，說道，“可以放了他們嗎？他們是無辜的。”

李察滿不在意，一揮手。

身後被束縛住的特工們，身上的繩索通通被一縷火焰焚毀。

特工們恢複了自由身。

老實說，這些特工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真的是九頭蛇通過神盾局發布擊殺李察的命令，那麽這些人也應該是屬于神盾局而不是九頭蛇。因此，從這些特工嘴裏什麽都問不出來——這一點，李察通過灌酒催眠的方式，已經确認過了。

事實如此，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李察，我有一個請求。”

見狀，科爾森又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可以。”李察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站台，但我不會聽你指揮。換句話說，我想要做什麽，你們無從拒絕，隻能接受。”

這句話相當霸道，但是科爾森沒得選擇，默認同意。

當然，科爾森提了個條件：“我沒有理由拒絕你，但是，我希望你在做事前，能通知我相關内容，以及，我希望你盡量不要鬧出大的動靜，這件事情不能廣爲人知，否則情況會變得很麻煩。”

李察面無表情：“我并不關心這些。你要知道，即使我不幫你，我也會出手——九頭蛇既然選擇對我出手，那麽自然要付出代價。”

科爾森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掌控李察的行動，隻能換種思路去謀劃，于是問道：“你手裏應該掌握着許多信息，對嗎？”

“不錯。”李察點頭，“我百分之百确定，有一個人有問題。”

“誰？”科爾森眼中精光大冒，等待李察給出答案。

“上任神盾局局長，亞曆山大·皮爾斯。”李察冷冷道，“我懷疑今天我被神盾局襲擊的事件，就跟他有關系。”

“竟然是他？”

科爾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自言自語道：“可是爲什麽？爲什麽他會在這個時候襲擊你？他又爲什麽會是九頭蛇的人？”

“當然是爲了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從而給他們更大的發展的空間。”李察若有所指地說道，“神盾局的發展達到一個巅峰，可你想過沒有？九頭蛇的發展也随着神盾局發展的停滞而停滞了，九頭蛇急需更大的發展，所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徹底取代神盾局。”

頓了頓：“你們都是他們更進一步的阻礙。”

“他們有一個龐大的計劃？”科爾森隐約猜到了答案，這就是李察一直暗中指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