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蹑手蹑足的順着安全通道爬到了大廈頂部,商務大廈的頂樓面積很狹窄,隻有一條兩米來寬的屋脊可供人行走。呼嘯的夜風帶着巨大的力道從大廈頂部刮過,吹得站在上面的三人搖搖晃晃。
“媽的!誰設計的這麽個怪樓,轉個身都他媽覺得吓人!落腳的地方太窄了。”體型龐大的半獸人一邊唠叨一邊背着大包小心翼翼的貓着腰朝着屋脊中間的旗杆走去。
屋脊一側就是比懸崖還要懸崖的垂直樓面,另一側則是由玻璃鏡面組成的坡狀斜面,斜斜延伸到下面十來層的角度,然後陡然垂直,使整個大廈形成一個頂部三角形,中段長方形的巨型建築。
“得了吧!半獸人,你隻是幫黑武士背個包,待會人家還要飛過去呢,這點風你就急眼了?少在這站着說話不腰疼!”鬼眼含混不清的說道,大概是樓頂風太大,近在咫尺的耳麥中傳來的聲音都有些變音。
“黑武士,沒問題吧?這高度,老子往底下看一眼都頭暈。”半獸人探出身子,歪着個大腦袋對樓下瞅了一眼,關切的對李擎蒼問道。
“沒事,把東西拿出來,現在就動手吧!”李擎蒼擺了擺手,站在咧咧飛舞的星條旗下仰頭說道。
半獸人急忙卸下背上的大包,取出一捆登山繩,解開了上面的活扣,接着又掏出真空吸盤,降落傘背包,電鑽,手槍等東西遞給了李擎蒼。
李擎蒼脫下西服,露出裏面的一身緊身衣,活動了下身體,将降落傘背包背好,把電鑽,真空吸盤,消聲手槍等等東西全部裝入一個小包,綁在胸前,然後對着二人點了點頭,把登山繩一頭挂在腰間,就開始攀爬旗杆。
鬼眼趴在地上,架好狙擊槍,開始觀察對面樓頂的動靜。半獸人則輕手輕腳的幫李擎蒼放着繩子,讓他能輕松點爬上旗杆。
李擎蒼像個猴子般“蹭蹭蹭”幾下就爬到了旗杆頂部,用腰間的安全帶固定好身體,然後把登山繩頭部打了個水手結,牢牢的拴在旗杆上面,接着抱着旗杆輕松溜下。
将一節繩頭遞給半獸人。說道:“我過去了就把繩子解掉!”
半獸人握着繩頭慎重的點了點頭,關心的叮囑道:“千外小心,好兄弟!”
李擎蒼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拉着繩索開始向玻璃鏡面的斜坡上走去。一直走到把手中四十來米長的登山繩繃的筆直,才停下腳步,對着二人打了個一切OK的手勢,接着就開始向着對面的黑山大廈開始小跑起來。
天公作美,風向正對着黑山大廈的方向,李擎蒼催動内力拉着繩子越跑越快,兩腳猶如鐵杵般在光滑的鏡面上大力撞擊,直如脫缰烈馬一般,來到樓頂邊緣。
雙足使力一蹬,一個人便拽着繩索如同騰雲駕霧般對着黑山大廈的頂樓蕩去,半空中他盡量的伸直雙腿增加向前的力道,帶動繩索向前蕩去,這一跳居然跳了八九米距離,然後手中一緊,自身跳躍的力道已經耗盡,整個身體挂在登山繩上又向前蕩了七八米距離,才耗盡慣性。
登山繩拽着他像個鍾擺一樣向着反方向蕩去,此時李擎蒼連忙卷曲身體,減少風阻,讓登山繩盡可能的利用慣性蕩高一點,等到蕩到反作用力的最高點時,又舒展開身形,同時千斤墜身法使出,借着風力,快速的又一次蕩向了黑山大廈。 這一次力道夠了,登山繩繃的筆直,拽着李擎蒼把他送到了黑山大廈的樓頂上空。
李擎蒼見到身下的平坦的樓頂,立刻松手,雖然離開了繩子,整個人還順着慣性像前面飛了兩米來長的距離,好在他在雨林中經常玩這動作,不慌不忙的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輕輕巧巧的落在了黑山大廈的頂樓。
趁勢一個前滾翻,卸掉身上的慣性。然後蹲着身子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到并無異常後迅速解下腰間的繩扣站起身向對面樓上的兩位戰友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一切順利。
見到李擎蒼順利的落在對面的樓頂,半獸人興奮的在大腿上拍了一掌,贊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他能行,這身手,猴子都沒他靈活!真是個飛人!”
“趕緊把登山繩收起來,用不着它了,半獸人!”進入狙擊狀态的鬼眼用冷冰冰的語氣提醒道。
半獸人連忙開始拉拽挂在兩棟樓之間的登山繩來,把登山繩全部拉起以後,拽動旗杆上垂下的繩頭,那個綁的牢固的水手結頓時散開,剩餘的登山繩從旗杆上落了下來。
半獸人把繩子理好以後和李擎蒼脫下的衣服一起裝入背包,然後趴倒鬼眼身邊,開始關注黑武士的行動來。
李擎蒼打開胸口的小包,取出消聲手槍挂在腰側,将金剛石鑽頭安裝在一個小巧的電鑽上面,然後放回包中。
接着拿出真空吸盤,将它們套在手腕和膝蓋上面,緩步來到樓頂邊緣,低頭望着壁立千仞的垂直樓面,一陣讓人心悸的暈眩感覺從心底湧出,吐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
小心翼翼的反身慢慢的爬出了樓頂,像個壁虎般利用吸盤黏在玻璃上,緩緩的向着下一層凸出的透明泳池爬去。
這個高度可比在安哥拉的懸崖高多了,高空中風力頗急,加上玻璃表面上完全沒有可供手足借力之處,完全是靠幾個吸盤黏着,李擎蒼貼在牆面上心裏也有點緊張,老是感覺這吸盤不太穩當沒有自己的手指穩當,隻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被這大風刮得從牆上脫落,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可惜這玻璃牆上一絲縫隙都沒有,無法讓他使用“壁虎遊牆功”一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低頭向地面上瞅了一眼,刹那間隻覺膀胱一緊,小腹湧上一股尿意,竟是有種想尿褲子的感覺。
李擎蒼心中暗罵“媽的!膽子這麽小,這他媽是怎麽了?這是心理作用,别怕!老子安全得很,吸盤不會比老子的手指力道要小……”
自我暗示一番過後,感覺才好了一點。不再低頭看向身下,一步步穩定而又緩慢的向着泳池方向蠕動。
對面的鬼眼和半獸人也是提心吊膽的看着他,生怕他手一松就來個自由落體,從牆面上來個飛流直下三千尺。
用了十來分鍾時間,李擎蒼才緩緩爬到遊泳池底部,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候,難度系數也比剛才從垂直的玻璃牆面移動還大,現在要整個人懸挂着在泳池底部活動,身體完全是靠幾個吸盤吸着。
李擎蒼把兩個膝蓋上的吸盤牢牢頂在泳池底部的玻璃上,吐了口濁氣,然後松開一隻手上的吸盤,從胸口包裏掏出電鑽,開始在鉻剛玻璃上轉眼,金剛石制成的鑽頭鋒利的緊,“嗯嗯……”輕響了幾下,鑽頭前端的部分就鑽進了泳池底部。
李擎蒼小心翼翼的拿下電鑽,隻留下那個特制的鑽頭嵌在玻璃裏面,這時候李擎蒼心裏如同打鼓般“咚咚……”作響,生怕就因爲這點小動作導緻池底開裂,這幾百噸水沖下來,自己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隻有死路一條了。
還好鉻剛玻璃不但堅固的很韌性也足,嵌入一根半厘米長短指頭粗細的鑽頭沒有一點反應,池内的水映着天上的明月,照在李擎蒼臉上讓他一陣清明,鑽頭已經裝好,隻剩下最後一道手腳了。
伸手到包裏掏出連着遙控開關的軟管注射器,将針頭插入鑽頭底部的一個針孔大的小眼中,然後把遙控裝置上的吸盤固定在玻璃上面。
金剛石鑽頭内部是空心的,裏面有一種液體化學物質,前端有個小孔。
注射器裏也是一種化學溶劑,隻要摁動起爆按鈕,遙控裝置的開關就會觸發,推動裏面精巧的液壓系統,使得注射器開始注射藥水。
兩種液體隻要一混合,立刻就會産生劇烈的化學反應,瞬間膨脹千百倍的體積,把鉻剛玻璃給撐裂。
等到把注射器插好,遙控開關吸牢,李擎蒼用手輕輕拽了一下試了試,感覺都安裝的十分牢固以後。
才長出了口氣,四肢吸附在泳池底部的玻璃鋼上,凝神靜氣的吊了片刻,略略緩解了下緊張的心跳。然後對着耳麥說道:“東西已經裝好了,現在我準備跳傘了!”
“幹得不錯!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下來吧,剃刀他們會接應你的。”隊長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
李擎蒼不再說話,深吸一口氣,四肢上的吸盤同時一松,整個人便背朝着大地,急速的跌落。
下墜過程中,李擎蒼腰部用力一擰,整個人已經反轉過身來,變得面向大地,咧咧風聲中看着撲面而來的水泥地面,拉動胸前的傘包開關。
“嗦”的一聲響,一個布團從傘包中彈出,緊跟着“嘭”的一聲,一朵黑色的降落傘立刻打開,急速下落的身體頓時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拉的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略略在空中上升了少許距離,然後才緩緩的向着地面飄去。
與此同時,商務大廈頂樓的鬼眼和半獸人也迅速的清理好現場,消除幾人在上面的活動痕迹後,迅速的撤離。
深夜裏,路上的車輛也是稀稀疏疏,全黑的降落傘吊着一身黑衣的黑武士在空中緩緩飄落,就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一樣與周圍的黑夜化爲一體,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