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平天大聖開了口,在下理當遵從!”九頭蟲見識過牛魔王的本事,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就讓他這麽交出佛寶,多少有些不甘心,于是說道,“在下也久聞齊天大聖昔日的風光,隻是不知大聖如今爲何竟成了那唐三藏的徒弟!”
“在下自幼學了些武藝,四海之内,也曾會過幾個豪傑,若是能同齊天大聖交手,倒也痛快;他赢了我自當将佛寶歸還,隻是不知道這齊天大聖如今還剩下昔日幾分本事!”最後一句話倒是顯露了幾分桀骜不馴。
“既如此,我這便叫我那兄弟過來!”聽他這麽說,牛魔王已然明白了九頭蟲的選擇,雖然心中略有芥蒂,卻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怎麽說也是天生異種,就這麽認輸也确實不甘心,于是飲罷杯中酒水,到金光寺找到孫悟空,一行人便來到了亂石山碧波潭邊。
這邊九頭蟲早已做好準備,頭戴一頂爛銀盔,身穿一副兜鍪甲,上面罩着錦征袍,腰束着犀紋帶,手執月牙鏟,腳穿着豬皮靴在水邊等着,身後萬聖龍王、萬聖龍女等帶着龍子龍孫、蝦兵蟹将在一旁觀戰。
“久聞齊天大聖大名,今日一見實屬幸甚!”這九頭蟲倒也懂得幾分禮貌,當即上前和孫悟空等見禮。
“今日看在牛大哥的面子上,俺老孫不會要你的性命,且放馬過來吧!”孫悟空從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迎風一晃,指着九頭蟲說道。
“常言道,武不善作,但隻怕起手處,不得留情,一時間傷了你的性命,誤了你去取經!”孫悟空這番話倒是激起了九頭蟲的桀骜之心。
孫悟空大怒,罵道,“這潑賊怪,有甚強能,敢開大口!走上來,吃老爺一棒!”當即猛地一棒砸過去,那九頭蟲更不心慌,把月牙鏟架住鐵棒,就在那亂石山頭,展開一場好戰。
他兩個往往來來,鬥經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又耐戰五七合,九頭蟲漸漸力竭,不過卻絲毫不慌,在地上打個滾,騰空跳起,現了本象,乃是一隻九頭大鳥。
豬八戒看見心驚道,“師傅啊!我自爲人,也不曾見這等個惡物!這鬼車竟如此兇悍,大師兄能赢麽?”
孫悟空不驚反喜,“真個罕有!真個罕有!等我趕上打去!”于是急縱祥雲,跳在空中,使鐵棒照頭便打,那怪物大顯身,展翅斜飛,飕的打個轉身,掠到山前,半腰裏又伸出一個頭來,張開口如血盆相似,就像沈隆咬去!
“來得好!”若是沒有沈隆的提醒,孫悟空說不得就要吃下這個虧,誰還能防備到它腰裏還有腦袋呢?不過現在麽,孫悟空早有防備,身子一晃就顯出三頭六臂的法相,揮舞三根如意金箍棒和九頭蟲的十個腦袋戰成了一團。
“痛快!痛快!”孫悟空越戰越勇,将金箍棒舞得如同風車一般,九頭蟲的腦袋終究是肉體凡胎,不敢和金箍棒相撞,隻憑一把月牙鏟,如何能擋住孫悟空?又過了三五個回合,月牙鏟便被孫悟空砸落,遠遠地落到碧波潭裏去了!
“大聖手下留情!我等認輸便是!”剛好繼續追擊,就聽見下方萬聖公主大聲哀求道,她打開了手中的渾金匣子,放出萬點金光,正是那被九頭蟲盜走的佛寶舍利。
“悟空,既然已經赢了,就趕緊回來吧!”沈隆生怕孫悟空殺得興起,也出聲提醒道,孫悟空這才落了下來。
“哈哈,五百年不見賢弟顯露本事,卻是風采更勝往昔啊!”落到地上之後,牛魔王上前道賀,然後看向萬聖龍王,“老龍,這原本就不是你家的東西,物歸原主也是應該的,無需糾結郁悶!”
“不敢不敢!小龍如今已經在水府之中設下了酒宴,還請諸位賞光!”萬聖龍王連連擺手,自打見識過了孫悟空的手段之後,他就知道這寶貝肯定保不住了,而且眼睛還不斷瞟向小白龍,這位在龍族之中的地位可是比他高多了,人家要是回去給四海龍王一說,他還要吃挂落啊,于是又捧出一個白玉匣子來,打開一看,裏面卻是萬聖公主從大羅天淩霄宮王母娘娘那裏偷來的九葉靈芝草。
沈隆想想接過塞給小白龍,對老龍王說道,“此等異寶,卻非爾等可有!爾等取了隻不過是替自己招禍罷了!一不小心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場,如今我幫你還給天庭,倒也讓你們免了一場劫難!”
要是按照小說裏,萬聖龍王一家死得七七八八,隻剩下龍婆一人存活、九頭蟲受傷後狼狽而逃,昔日熱熱鬧鬧的亂石山碧波潭就此冷落下來。
不過認真想想孫悟空在遇到二郎神之後的種種反應,着實讓沈隆覺得有點奇怪,按道理說那二郎神可是孫悟空的仇人,不僅拿下了孫悟空,還燒死了花果山上許多猴子,可孫悟空在見到二郎神的時候卻是異常恭敬,“真君,且略住住。齊天大聖在此進拜。”
這态度可是夠低的,絲毫沒有和太白金星等人見面時候的桀骜,而二郎神的反應也很奇怪,“我因閑暇無事,同衆兄弟采獵而回,幸蒙大聖不棄留會,足感故舊之情。若命挾力降妖,敢不如命!卻不知此地是何怪賊?”
他們倆昔日又有什麽交情呢?要說仇怨還差不多吧?完了竟然還在一起飲酒叙舊,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那些話!
要說孫悟空佩服有本事的人,可也解釋不太通,不過當看到九頭蟲落荒而逃的時候,沈隆倒是依稀猜到了一些原因。
九頭蟲負痛逃生,徑投北海而去,衆人便要趕去,孫悟空止住道,“且莫趕他,正是窮寇勿追,他被細犬咬了頭,必定是多死少生。等我變做他的模樣,你分開水路,趕我進去,尋那宮主,詐他寶貝來也。”
或許孫悟空并不認爲九頭蟲已經死定了,而是有點物傷其類,故意放他一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