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犀角升麻湯确實對症，可一般人用不起啊！”在醫術上，白素貞的功底相當不錯，很快就得出了和王員外一樣的結論，“就是犀角太貴了些，一般人家那裏用得起啊？就算能用得起，錢塘也沒有這麽多犀角。”
“是啊, 所以我才頭疼啊，總不能讓這些百姓眼睜睜等死吧？”沈隆攤手道，要是隻有這個法子，一旦瘟疫在錢塘流行開來，那就隻有富貴人家才能活命了。
“若能救治百姓, 也是一番功德, 我再好好想想吧, 看看能不能找到對症的法子；這白虎犀角升麻湯乃是從白虎湯演變而來, 白虎湯用知母三錢、石膏五錢、甘草一錢、粳米半合，這些都不是什麽太貴的藥材，若是能想出幾種便宜的、可以替代犀角的藥材就好了。”白素貞慢慢捋着思路。
“對，我也和娘子一般想法！”沈隆繼續循循善誘，其實他當然知道該用什麽藥材來取代犀角、元參、升麻，可總不好直接告訴白素貞，要是這樣的話功德可就是自己的了，就算告訴别人這是白素貞所想也不行，他可以瞞得過普通百姓，卻瞞不過天地，所以這個方子還真得白素貞自己琢磨出來。
當然，沈隆也不是無所不用其極之輩，他打算頂多再給白素貞一天時間，能在這個時間内想出法子自然最好，要是想不出他就隻能拿出自己的方子了，總不能廣爲了完成任務就看着這些普通百姓去死吧？稍微耽誤一天或許還沒事，耽誤的久了可不合适。
白素貞在院子裏轉來轉去皺眉苦思，沈隆把醫術抱出來一邊飛快地翻看, 一邊聽着白素貞在那裏念叨，“石膏大寒，寒能勝熱，味甘歸脾，質剛而主降，備中土生金之體；色白通肺，質重而含脂，具金能生水之用，故以爲君，知母氣寒主降，苦以洩肺火，辛以潤肺燥，内肥白而外皮毛，肺金之象，生水之源也，故以爲臣；甘草皮赤中黃，能土中瀉火，爲中宮舟楫，寒藥得之緩其寒，用此爲佐，沉降之性，亦得留連于脾胃之間矣；粳米稼穑作甘，氣味溫和，禀容平之德，爲後天養命之資，得此爲佐，陰寒之物，則無傷損脾胃之慮也。”
“此乃白虎湯之精妙所在，犀角能安神壯心，病人突遭疫病，對自身損耗頗大，非得用犀角才能讓他們睡得踏實、補足元氣，缺非一般藥物所能替代……可無論什麽方子，總不能完全找不到替代的藥材吧？”
“犀角……角……犀角倒是和水牛角略有相似，錢塘多水田，水牛卻是不缺，可水牛角藥效遠不能同犀角相比，這又該如何是好啊？”
“嗯？牡丹？”白素貞突然看到了眼前的牡丹花，不由得想起沈隆先前給她說過的呂洞賓和白牡丹的故事，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意，旋即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啊，對了，若是佐以赤芍、丹皮，再加上水牛角，藥效縱然不及犀角，也差不了多少了！”
“官人，官人！我想到了，可以用水牛角和丹皮來代替犀角！這樣白虎犀角升麻湯的主藥就有了！”白素貞飛奔到沈隆面前，驚喜地說道。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沈隆一拍大腿，驚喜地說道，總算是稍微放下心來，你終于想到了啊，要是再想不到那可就得由我來接過這份功德了。
“犀角有了，元參、升麻就容易了，這兩種原本就是用來輔佐犀角的！”中藥講究君臣佐使，關鍵在于主藥，輔藥的作用要稍微輕一點，而且元參、升麻比犀角常見，找到它們的替代品可比犀角容易。
白素貞趴在石桌上，飛快地寫着藥方，寫好之後皺眉琢磨片刻，又改了兩味，這才拿來給沈隆看，“官人，你看這個方子可能代替白虎犀角升麻湯？”
沈隆接過來一看，隻見白素貞給的方子和自己準備好的方子差相仿佛，或許在幾位用量極少的輔藥上有所區别，不過并不影響藥效！
他馬上起身，驚喜地說道，“娘子，你的醫術果然高明，有了這方子，錢塘的百姓就有救了！你馬上讓小青帶人準備煮藥，我去找王員外！”
“嗯，這些藥材都不是什麽稀罕貨，店裏都有，我馬上讓小青他們壘竈大鍋煮藥，免費舍給患病的父老鄉親！”白素貞馬上應了下來。
中藥也并不都是小分量的熬煮，就拿白虎湯做例子吧，也有知母七十五兩，甘草三十七兩半，石膏十二斤半的超大分量藥方，這都是用來大規模施舍用的，白素貞隻要把藥材的分量放大，就可以一次性煎好數十人、乃至上百人分量所需的藥物了。
“舍藥是好事，不過如今疫病正盛，若是擁過來的人多了反倒不好，娘子你的想個完全的法子。”沈隆把問題丢給白素貞就走了。
他帶着藥方來到王員外家，王員外看了方子也是大喜過望，“哎呀，漢文，你真是娶了個好老婆啊，這方子的确對症！”
“那麽，剩下的事情恐怕就要麻煩您了！”保和堂的藥材可不夠這麽多病人用的。
“哎，舍藥是好事，不過恐怕他們不願意啊！這樣吧，這幾味藥慶餘堂有多少我給你多少，我再找人去外地賣藥，不過這人手方面就隻能靠你們自己了！我現在年紀大了，幹不動這些了。”王員外知道其他藥店都指着白虎犀角升麻湯賺錢呢，肯定不會幫保和堂，而他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此足矣。”謝過王員外之後，沈隆回到家裏，卻沒看見白素貞和小青，問過白福才知道，她們去西湖邊舍藥去了。
匆匆趕到西湖邊，隻見小青帶着四鬼維持秩序，白素貞則親手拿着大勺子，不斷從水桶中把熬煮好的藥液舀到碗裏發給病患，“大家不要着急，藥還有的是，隔得遠一些，不要靠得太近！”
“多謝白娘子，白娘子您真是活菩薩啊！”百姓們感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