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年公安系統一共頒發了七個一級英模,你是唯一一個能親自領獎的。”下了火車,之前采訪過沈隆的《公安通訊》記者姚思遠歎了口氣,剩下那六個全都是因公犧牲後追授的,他也是公安系統的人,想到這些自然難免感慨。
“說實在, 既然穿了這身制服,我就想過會有這一天,犧牲不可怕,可怕的是……”沈隆話說了一半,祁同偉這次也是差點犧牲, 可就算是這樣,還有人要打壓他, 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要是這樣,今後還有誰願意犧牲?
“你這是?”姚思遠當了多年的記者,一下就聽出沈隆話裏有話。
“算了,不說這些了,上次你去京州我傷還沒好,不能陪你喝酒,這次等頒獎完了,咱們好好喝一杯。”沈隆擺擺手說道,有時候有些話不用全部說出來,讓别人慢慢去想,慢慢去調查效果更好一些。
“好,咱們不醉不休。”前後兩次接觸,沈隆給姚思遠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而且處于記者本身的立場考慮,他也願意和這些基層的同志多接觸接觸。
到了公安部,見到了主管部門的領導,這是一位負責工作的副司長,叫于建軍, 于建軍将一級英模的獎章親手給沈隆戴上,拉着他的手接受記者拍照,這張照片将刊登在下一期的《公安通訊》上,作爲典型向所有公安戰線的同志進行宣傳。
“祁同偉同志,孤鷹嶺一案的卷宗我也看過,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你還能完成任務,的确不容易。”于建軍拍着沈隆的肩膀表揚道。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如果沒有秦老師,我恐怕早就死在孤鷹嶺了,”沈隆謙虛地說道。
“哎,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咱們的經濟是搞好了,可類似的問題卻也越來越多,這些村子極其排外,我們的偵查員同志要冒着很大的風險才能查到線索。”說起類似的案件,于建軍感到頗爲頭疼。
“辦案難度大這倒也就罷了,最頭疼的是當地的群衆不理解,就算抓住了也咬死不透露其它犯罪分子的心思,大有犧牲我一個幸福全家人的架勢,這都……這都算什麽事兒啊!”
“的确,我在孤鷹嶺偵查的時候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這家村子地處偏僻,土地貧瘠,這家村子的經濟條件反倒比周圍的村子更好,很多村子都願意把閨女嫁到這裏來。”沈隆附和道,這的确是客觀事實,“經濟上的收益讓他們甯願冒着生命風險去犯罪,甚至有人說,隻要幹上幾年,給家裏蓋好新房,留下一筆錢,那怕死了也值了。”
“所以說啊,類似的案子是越來越難辦了,偵查難、查處難是一方面,無法防止村民們繼續犯罪又是一方面,部裏想了好多辦法都不管用。”于建軍又歎了一口氣,明明是掃除罪犯,但是這些當地的百姓就是不支持,而且往往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對他來說,有時候後者比前者更難解決。
“其實……這個問題并不是沒辦法解決。”沈隆緩緩說道,關于這個問題,後世已經找到了切實可行的辦法,而且效果非常顯著。
“哦?你有什麽辦法?”于建軍聞言眼前一亮,馬上拉着沈隆的手追問道,“嗨,一激動什麽都忘了,走走走,到我辦公室說去,小王,給到兩杯茶進來。”
于建軍因爲這件事頭疼許久,現在一聽說沈隆有辦法,趕緊把他拉進了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滿懷期待的看着沈隆。
“我從小就是在貧困農村長大的,對村裏人的想法稍微了解那麽一點,對很多家庭來說,爲了一棟房子,他們的确能做出巨大的犧牲,這也是他們甘願冒着生命風險犯罪的主要原因。”沈隆說道,“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想必今後敢犯罪的人就少了。”
“哦?你是說?”于建軍隐隐約約似乎覺察到了一點什麽。
“按照法律規定,違法所得是要進行沒收的,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些犯罪所得修建的房子給推了,讓他們還有當地的村民親眼看到這一幕,”日後不知道有多少在死硬犯罪分子看到房子被推倒、車子被沒收瞬間崩潰,這已經成爲打擊重要有效手段。
“對啊!”于建軍猛地一拍大腿,“他們之所以願意冒險,之所以死硬着不開口,不就是想着已經給家裏留下了房子、車子麽?要是讓他們知道,就算他們死了,這些犯罪所得也是要追回的,他們必然會崩潰,剩下那些村民一旦清楚這一點,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從法律角度出發,這種行爲也是完全有依據的,并不存在什麽障礙,我們之前隻是沒收,卻忽視了農村最關心的東西,老百姓麽,最關心的一是自己的土地,第二就是自家的房子了。”沈隆繼續說道,“而且……而且那些村民之間也并非毫無罅隙,他們看到村裏有人蓋了新房,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一點,想必主動告發的也會多起來。”
“好!好!好!哎呀,果然經常聆聽基層同志的看法還是很有用的,如果有你這樣從小生活在農村,對農村十分了解的同志,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于建軍馬上意識到了這個方法的價值,他對沈隆說道,“祁同偉同志,這次你就在部裏多待幾天,和我一起将這個方案整理成文件,我去向領導彙報。”
這個辦法是我在知乎看的,看完後才覺得高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