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嘴面具,并非歐洲中世紀瘟疫醫生所裝備的那種全封閉性的防護裝備,而是隻能掩蓋半邊臉。
僞裝作用更甚于防護作用。
至于盔甲,則是歐洲哥特式闆甲,不過,從被撕裂的外部掩蓋的衣服來看,似乎并不完整。
更重要的是,那哥特式闆甲成色感人,一些部位被鏽蝕的幾乎隻剩渣子,好似幾百年曆史的陳年古董。
刺耳的金屬摩擦之聲,不是傑洛特的銀劍斬在這個人盔甲上的聲音。
而是那寬大的衣服下面,突然伸出來的一口同樣鏽迹斑斑的刺劍。
與傑洛特另一口鋼劍糾纏發出的聲音。
雙劍流傑洛特,獵魔人狼學派純劍道修行的佼佼者。
相比于槍械流的獵魔人,他還沒有掌握艾麗絲“忏悔”左輪手槍激發聖光彈那般強大的一擊必殺的超強攻擊力。
不過,王诩極其看好這個人,獵魔人内部也極其看好他。
因爲,純粹的劍道、武道修行,讓他具備晉級天罡境的可能。
一味依賴槍械的獵魔人,終究是追求殺傷力而走上了歧途,要突破天罡,在今後要花費雙倍,乃至十倍的努力去彌補。
即便現在傑洛特的戰鬥力稍弱,但随着靈氣的複蘇,這種差距會越來越小。
直到超越。
不僅傑洛特自己堅信,便是大多數獵魔人也都相信,這個時間并不會太長。
一劍擋住了鳥嘴面具人的攻擊,另一口狩獵魔物用的銀劍則斬在了他的胸口,撕裂了外衣,也撕裂了那鏽蝕不堪的闆甲。
這口銀劍,不是字面上銀子打造的劍,而是秘銀混合多種材料打造出來的超凡武器,克制魔物已經亡靈。
所以,這無比兇猛迅捷的一劍,直接将這個鳥嘴面具人來了個開膛破肚。
霎時間,一道黑煙随着銀光如雪的獵魔劍噴湧而出。
這黑煙在秋夜的寒風之中并未如尋常煙氣般飄散,而是濃郁到圍繞着這個鳥嘴面具人,就像黑色的絲帶一樣紛飛。
那一口濃郁的死氣,洩了。
而那斑駁的闆甲被撕裂之後,顯露出來的破洞之中,露出的軀體像木乃伊,密密麻麻纏繞着陳舊發黃甚至發黑的布帶。
而纏着繃帶的手從寬大的衣服下伸出,握着鏽迹斑斑的刺劍,點在傑洛特那鋼劍上之後,借力迅速的脫離了獵魔人銀劍的連擊。
從鳥嘴面具人逃跑的步伐姿态上來看,說不出的怪誕詭異,四肢動作也完全談不上協調。仿佛是頑童搭起積木高塔,勉強通過扭曲形狀保持平衡,歪歪扭扭立在那裏,推一把就會碎成一地零件的樣子。
若不是萬聖夜,這種行走的姿态,獨特的裝扮,再如何的皿煮自由,也沒有人敢接近他啊!
這……分明是僵屍一類的鬼怪。
面朝準備逃遁而去的鳥嘴面具怪,傑洛特發出了一聲低沉如牛的吼聲,迎面沖去,卷起一道狂風。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那些萬聖節巡遊的人眼力。
什麽埃及法老,科學怪人,僵屍,吸血鬼,貓女,都吓得屁滾尿流。
“鬼啊!”
裝扮成小醜的年輕人一屁股墩坐倒在泥水裏,嘶聲力竭的大吼。
同時,秋雨再次落向地面,頃刻間便大了起來。
“不要亂跑!”
傑洛特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冷酷無情,同時高速朝着那鳥嘴面具怪沖殺而去。
獵魔劍的劍刃上浮動起月光般的毫光,仿佛月華,仿佛聖光。
雨勢似乎愈發密集了。
獵魔劍一閃,那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常人大概隻能看到一道光閃過。
半空中寒光一閃,剛剛死氣的傾瀉,讓鳥嘴面具怪實力大減,隻見他的喉嚨随着傑洛特的劍爆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割痕,幾乎要把脖子從中分成兩截。
雖說是亡靈鬼怪,可受了這樣的傷,自然也隻能仆倒在雨水裏。
四周依舊隐隐傳來那些平民的呼号聲,而更多的,還是沙沙的雨聲和那怪物發出的“咔咔”聲響……
用鋼劍将那怪異的鳥嘴面具挑開,露出張焦枯發黑的面孔,眼球在眼眶裏已幹涸成葡萄幹,脫水的皮膚血肉破爛不堪,森森白骨不甘寂寞的從各個地方裸露出來。
“咔咔咔咔咔……”
即便被斬斷了腦袋,它的下颌也在不斷開合,腐爛的嘴巴裏,兩排黑黃牙齒碰撞交擊。
鋼劍一頓,擊碎了亡靈的顱骨,空洞的顱腔中似乎有幽綠色的火光一閃而逝。
“……”
回頭望了一眼那些萬聖夜狂歡的人群,此刻,早已經逃遁而去,消失在濃霧和秋雨之中。
而對于這個讓人很無奈的情況,傑洛特有辦法解決嗎?
自然是沒有的。
就像某個位面的美利堅,疫情之下,該十幾萬人聚集在一起舉辦馬拉松還是如期舉辦,該集會還是集會。
不用戴口罩,可以搞活動,尤其是選舉集會。
特沒譜說:幾乎沒有任何問題,把它當流感就行了。
萬聖夜不也一樣,哪天不會因爲靈異事件死幾個人,隻是每年的今夜多幾例罷了。
反正又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狂歡,嗨起來!
靈氣複蘇後的第一個萬聖夜,“驚喜”不斷。
在萬聖節的裝束下,難以分辨誰是活死人,誰是真的活人,一場災難即将展開。
……
老君觀。
鬼嬰凝聚出一團鬼火,又把這團鬼火一分爲三,分别點在了朱小禅的兩肩與頭頂。
看着自己身上三把明顯的綠色火焰。
朱小禅眉頭跳了跳。
“觀主,我最近實力增長的厲害,感覺獨自除魔十拿九穩了啊!”
見王诩似乎沒有聽到的模樣,朱小禅朝着袁傑笑了笑,說道:“袁大哥,能不能打個商量,讓你兒子把我頭上這頂綠光給去掉好不好?兩肩就算了……”
雖說人生要想過得去,哪能不帶綠,幹大事業的,又哪能不沾點綠,可朱小禅真不想綠啊!
他還小,不想這麽早就綠了。
朱小禅得到答複的,是袁傑無奈的攤手,他也沒有辦法。
人有三把火,修行人自然燃燒的更旺。
不通過鬼嬰的那口陰火來掩蓋,朱小禅、艾達、袁傑走出去,就像黑夜的火把,稍微修行高深點的鬼怪,遠遠便能感知到。
感知到了,就不好除魔了。
所以,需要掩蓋。
需要裝作鬼怪的一方。
在萬聖夜,老君觀也不得不進行了一次化妝。
朱小禅是光頭喪屍模樣,袁傑被鬼嬰上身青面獠牙是鬼怪,艾達拿着鏡子扮做女巫。
至于王诩,實力能放能收,一收斂,比普通人還普通。
明面上,鷹首護法和靈書子守護華人區。
暗地裏,三個工具人已經融入黑夜之中。
華人區靠近黑區的偏僻公園裏。
艾達狼狽的在前面奔逃着,一個無形的人形生命在緊追不舍,這裏也是下着綿綿細雨,無形之體的那個鬼怪在細雨中依稀顯露出身形來,但在泥濘的道路上面卻簡直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滑行着,看起來實在是若鬼魅一般。
而随着深沉的喘息聲、細雨的淅瀝聲,還有一道鈎子劃在金屬上刺耳摩擦聲。
甚至,能夠看到雨水中閃爍的點點火光。
似乎,真的有一個鐵鈎子在劃動着無形的鐵闆,迸發出火星。
艾達雖然天賦不怎麽樣。
但她很努力,幾乎将整個美利堅的傳說鬼怪都研究了一遍。
所以,看到這一幕,她已經知曉被她引過來的是什麽東西了。
鈎子人,美利堅本土衆多傳說之一。
他有很多稱号,鈎人、鈎子等等。
傳說他是一個殺手,而殺人工具就是他左手的鈎子。
他的傳說有很多版本,有的人說他殺人後會把作案工具也就是鈎子,留在作案現場,也有的人說隻要有鈎子與汽車的摩擦聲,就是他出現了,被他看中的人試圖逃跑但最後都死了。
“嘿嘿嘿嘿……女巫,沒想到今夜如此幸運,竟然能夠品嘗到女巫的鮮血和靈魂……”
“多少年了啊!大時代終于到來了啊!”
“多麽想每天都品嘗到鮮美的女巫處女血!”
沙啞而殘忍的聲音從四面八法而來,寒意遍布四野。
艾達停了下來,彎着腰沉重的呼吸,似乎跑不動了。
鈎子人也停了下來,似乎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無形的鈎子人真身還是看不見,但那把彎鈎卻是從未知的時空中具現在了現實世界。
看起來相當鋒利的鐵鈎,上面閃現着暗紅色的光芒。
這彎鈎,在幾百年前的大海上倒是不少見,很多出現肢體殘疾的海盜都會在殘肢上加裝鐵鈎或者木腿,大概就是那種模樣的鐵鈎。
不過,這根鐵鈎充斥了無比邪惡的力量。
“不要殺我……”
艾達擡起頭,眼神裏滿是柔弱的模樣。
突然,她猛然擡起了手裏的鏡子,對準了那道彎鈎的方向。
鏡子裏,滿滿都是符箓。
鎮靈符!
啊!
似乎被炙熱的陽光所直射,那鈎子人尖叫一聲,痛苦無比。
“我要你死!你這個卑鄙的女巫……”
在鎮靈符之下,鈎子邪靈從那種隐身狀态脫離出來,身上似乎灼燒出了惡心的血泡,滿臉森然殺氣沸騰的提着點點暗紅色光芒的鐵鈎,大步逼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