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這座湖邊崖壁西北方向三公裏外的一個幽靜的山谷内,就有三方勢力爲了一株靈藥,正僵持不下着。
那是一株血紅的蘭花,絢爛至極,并散發着一股濃濃的異香,飄蕩在空氣之中,鑽入鼻孔之内,讓每一個聞到那股異香的人都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
似乎要将那香氣盡數吸入肺腑之中,貪婪的汲取着其中的獨特能量。
就在那朵血色蘭花的正下方,一條巨蛇就躺在血泊之中,已死去多時了。
同樣,那巨蛇的周圍,也倒了數人。
看那模樣,猶如被渣土車碾壓過一般,血肉模糊。
而圍繞着巨蛇的屍體,不遠之處,則有三個衣衫各異的人呈三角位置站立着,但誰也沒有出手,似乎都對另外兩人都大爲的忌憚。
至于更遠之地,則是爲數不多的武者,各個刀劍出鞘,表情凝重的戒備着。
看他們身上的着裝來看,顯然是分屬兩個勢力。
“你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這隻共生巨蟒,可是我擊殺的,我的屬下死了三個,共生血蘭應該歸我才對……”
終于,其中一人滿臉怒氣的開了口。
這個首先開口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穿戴着毛皮鬥篷和血紅色的長袍,長的面目英挺、身材修長。
他一手持着一根纖細的魔法杖,另一隻手拿着一張獸皮卷軸,兩物上面靈光耀眼,一看就知是超凡裝備,難怪此人能擊殺那頭看似不凡的共生巨蟒。
他口中的共生巨蟒,便是被三人圍在中間的那頭巨獸。
那是一條直徑比俄羅斯大媽腰身還粗的巨蛇,全身被厚實的鱗片所覆蓋,呈現出玻璃的光澤,這真的是完美的拟态方式了,倘若巨蟒趴伏着不動的話,身上的鱗片倒映出周圍的景物,足以欺騙任何人的眼睛。
但真正讓這三個修行者拔刀相向的,還是那巨蟒腦袋上的那朵血色的蘭花。
也就是年輕人口中的共生血蘭。
仔細看的話,那共生血蘭赫然是紮根在了巨蟒的腦袋上的。
并不是一般的植物那般生長在土壤之中,而是将根須盡數沒入巨蟒的血肉之中,絕對不僅僅是附着在表面的鱗片之上那麽簡單。
甚至如果将這詭異植物葉子翻過來,便能看到背面的葉脈,那是鮮紅的顔色,并且還在微微的搏動着,裏面還有鮮紅色的液體在流動,就像是人體的毛細血管網那樣詭異。
血蘭!
這是真正的“血”蘭。
是介于動物與植物之間的一種超凡生命,它和巨蟒之間的關系自然便是共生了。
血蘭那朵絢麗的花,并非是植物形态,而是動植物結合的形态,屬于那種可以主動綻放,再主動收斂成花骨朵的外部器官。
而隻要這朵血蘭開花,便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信息素,對附近的超凡生物産生強烈的誘惑力!
巨蟒根本就不用外出捕獵,隻需要定期遷移一次,然後等着獵物送到嘴邊來就好。
寄生在巨蟒頭部的血蘭,其根系則直接紮入到了巨蟒的頭部血管當中汲取營養,進而茁壯生長。
這樣一種詭異的植物,在煉金術上,自然是有大用。
乃是煉制“生命藥劑”的重要材料,無比之珍貴。
沒有人能夠忽視。
因爲生命藥劑,是能夠增加人的壽元的。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瓶生命藥劑下去,也能起死回生。
“聽聞索爾戈德曼先生壽元将盡,你們戈德曼家族對這朵血蘭看來是志在必得啊!”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手柱拐杖白發蒼蒼身穿教士袍的老者,看似慈眉善目一臉和藹之色,但卻對那青年的質問根本不加理會,反而和另一位白人大漢說上了話。
“戈德曼先生生龍活虎,突破禦罡境就在最近,到時候,再活一百年也不再話下,我們收集靈藥,不過是爲戈德曼先生踏足禦罡境做準備罷了。”
白人壯漢背着一把不帶鞘的雙手大劍,神情自若的說道,同樣也沒瞅青年一眼。
那青年頓時大怒,他自小資質不凡,家世雖然不是那麽顯赫但也不簡單,而且是從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畢業的魔法師,人又長的英俊潇灑,從來到哪裏都是被人矚目的焦點,可現在卻被這兩個家夥如此的羞辱,怎能不讓他恨意大生。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再說些什麽,老者和壯漢下面的幾句話,立即讓他臉色大變,驚慌失措了起來。
“近日耳聞戈德曼家族有幾處絕佳的地産在上次的天地大變中得到了上天的垂青,靈氣的濃郁程度乃是一般地方的十倍程度,不知可否勻一處房産給老夫。價錢好商量,這株血蘭我拱手讓給你們,如何?”
老者沒說什麽廢話,向對面的戈德曼家族的修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人壯漢聞言,臉上沒有驚訝之色,略一沉吟後,就點頭應允道:“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阿米尼神父,就這樣吧,我沒意見。”
赤果果的肮髒的利益交換。
手持魔法杖的青年把對面二人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心裏又驚又怒。
對方二人一聯手,他雖然自負,但也知絕不是對手。
但要就此放棄即将到手的靈藥,他說什麽也不甘心。
爲了這株血蘭,他的三個武者護衛,可都死在了這裏。
于是腦中一陣急轉後,青年忽然身形向後激射,同時手中那根纖細的魔法杖對準了血蘭。
“移形幻影!”
霎時間,一股神秘的力量便籠罩了那朵血蘭。
空間一陣波動,就要消失在巨蟒的頭頂血肉之中。
“嘿嘿!”
青年剛一施法,那身穿教士袍的老者臉色一沉,一揚手竟把手中的拐杖仍了出去,化爲了一條白光直奔青年而去。
這拐杖所化的白光太快了,就隻那麽閃了閃,就後發先至的到了青年的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青年大驚,這是什麽法杖?
就見到,這根活化的法杖竟然施展出來教堂修士的“真言術·束縛”,禁锢了那朵血蘭花。
不過事已到此,他也不及多想,一擡手,手中的魔法杖就迎了上去,嘴中念念有詞,就要破了束縛,攜帶着血蘭遠去。
“朋友,當年建立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的那名女巫,可是與教廷結下了生死大仇。阿米尼神父作爲天主神父,不傷你已經足夠仁慈了,你還是速速離去的爲妙……”
“什麽?”
青年魔法師亡魂皆冒,他的身後傳來白人大漢不溫不燥的聲音,好似就緊貼在了他身後一樣,讓青年吓的魂飛天外。
青年臉色煞白的回過了頭,果然那戈爾曼家族的大漢離他就隻有一丈開外,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那把雙手大劍上,猶如流動的岩漿,呈現出暗紅之色,熱浪逼人。
臉色蒼白的青年不再言語了,立即掉轉方向谷外狂奔,連頭都不敢再回望一下。
雖然他掌握了“除你武器”的繳械咒,甚至某些威力強大的黑魔法,但他絲毫不敢再留下來。
雖然中世紀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但當年的恩怨,可不是那麽好消磨的。
不死不休的局面早已經不存在,但這禁區野外,坑你一次,那也是要命的啊!
“可惡的教廷!”
“可惡的神父……下次我若是遇到落單的教廷修士,老子到教你嘗嘗什麽是鑽心剜骨,看看是你聖光厲害,還是我黑魔法強大!”
魔法師咬牙切齒。
仇恨占據了他的内心。
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和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并稱爲歐洲三大魔法學校。
但這個深處北歐冰天雪地裏的魔法學校,對學生的血統格外的重視,而且,縱容黑魔法。
是魔法學校中,唯一一個以修行黑魔法爲主的學校。
……
王诩解決了巨型蜈蚣妖,采摘了地元果,再收集好蜈蚣妖遺留下來的材料。
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等他準備通過霸王蝾螈口水箭區域的時候,突然一愣。
就在湖邊那片碎石灘上,崔神父頂着聖光,正在與人鬥法。
王诩迅速通過了霸王蝾螈口水箭區域,那種不斷噴射的水箭,撞擊在崖壁上的巨大動靜,自然引起了與崔神父鬥法之人的注意。
在簡單施展了兩個魔法之後,那人轉頭就走,在離開之前,還朝着王诩露出一抹恨恨之色。
崔神父雖然有兩把刷子,但此刻,卻并沒有去追,眼睜睜望着那人離去。
等王诩從崖壁上返回,那人早已經消失在了慢慢山林之中。
這時候,王诩發現崔神父竟然滿頭冷汗,表情都是那種剛剛從痛苦中忍受過來的模樣。
“你這是?”
“黑魔法,鑽心剜骨!我四十年苦修,竟然隻能勉強忍受那種痛苦,若不是你回來驚走了他,我今天可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恩?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鑽心咒?那人……是黑巫師?看上去還年輕的很啊!”
崔神父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說道:“使用黑魔法的不一定是黑巫師,但黑巫師肯定使用黑魔法,肯定我必須盡快上報聖盾局,那個黑巫師突然不分緣由的襲擊我,我怕是食死徒……軸心國的餘孽,又要死灰複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