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餓,你拿這東西過來幹嘛,真是的。”
姚豆豆忙不疊的擡起袖子就要擦拭竹簡上的湯水,紅豆也趕緊将碗筷挪去了一邊。
“對不起,對不起,新月姑娘,是我不懂規矩,您的書沒事吧。”
紅豆收拾好碗筷,也将腰間的絲帕抽了出來,就在紅豆準備爲姚豆豆擦拭竹簡之時,紅豆卻突然瞪大了眼睛,做出吃驚的表情。
“怎麽了,我臉上有張東西嗎?”
姚豆豆轉頭看着紅豆,紅豆又擦了擦眼睛,再次進行确認。
“新月姑娘,你這竹簡上的字怎麽不見了?”
紅豆這麽一說,姚豆豆也趕緊拿起竹簡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而在姚豆豆的眼中,竹簡上的字依舊還在,且是清晰可見。
“你這丫頭,沒事别拿我尋開心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看完這一段就休息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姚豆豆說着就将紅豆推出了廂房,紅豆對于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卻是覺得莫名其妙,心想這新月姑娘不會是中邪了吧。
眼見三日期限降至,姚豆豆還未将太平要術完全閱讀,未免如此好書就此埋沒于塵世,就此,姚豆豆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召集了晉王府中的一應書吏,由姚豆豆進行轉述,而書吏們進行摘抄,其目的就是想将太平要術一一盡錄,以便以後仔細觀摩,尤其是書中所述兵法,仙術,星鬥,這些都是姚豆豆十分感興趣的内容,且在閱讀時花費了不少的精力跟時間,而讓書吏們在摘抄此處時,姚豆豆也是對其慎重專述,生怕錯錄一字。
等到五更天明,姚豆豆見所有的書吏都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而她自己感到十分的困倦,望着身前擺滿了如長龍一般的摘錄卷頁,姚豆豆既感到欣慰,同時又感到些許的不易。姚豆豆捧起卷頁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在确定書卷已大緻摘錄太平要術之精要之後,這才将太平要術用一個精美的食盒給放置妥當。
“新月,你一宿沒睡就是在此處整理新政綱要嗎?”
晉王手中拿着馬鞭,想來是要去軍中視察,但見姚豆豆抱着個食盒,一臉窘态,便又進入偏廳對她表示關切。
姚豆豆見了晉王,卻是不知該如何做出回應,因爲摘錄太平要術的确與推行新政有一些關系,但這種關系卻又并不是那麽的明顯。
“殿下,其實吧……”
姚豆豆正想做出解釋,不想晉王已經拾起了地上的卷頁饒有興緻的看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新月,你讓一衆書吏來此偏廳苦守一夜,竟然一字未錄,你不會是在跟本王開玩笑吧。”
晉王說完就将卷頁丢在了地上,姚豆豆聽了晉王的話也是一頭霧水。
她趕緊拾起了地上的卷頁,果然全都是白紙。
姚豆豆又推了推趴在桌案上的書吏,卻發現這些人全都沒有了呼吸跟脈搏。
“死了?”
晉王很是驚愕的看着姚豆豆,姚豆豆站起身來,也是不感相信這個事實。
“這是怎麽回事,昨晚他們都還好好的,半夜時分紅豆還送來了打鹵面慰勞他們,這些卷頁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太平要術的内容……”
姚豆豆話未說完,就突然眼前一黑,若不是晉王及時将她攬住,恐怕她就要直接摔倒在地。
“新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書吏怎麽會莫名其妙就死了。”
姚豆豆見晉王十分緊張的樣子,本想說出長生真人賜書一事,但又害怕牽連甚廣,于是姚豆豆就謊稱得了一本奇書,并把之後的事情告訴給了晉王。
晉王此前也聽紅豆提起過,說新月姑娘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一本沒有字的書籍,就像是遭了魔。
晉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食盒,從裏面取出了太平要術,當晉王與姚豆豆再次打開太平要術之時,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新月,你所說的可都是事實?”
晉王一臉陰沉的看着姚豆豆,姚豆豆也是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
“殿下,請你給我兩天的世間,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然後給你一個圓滿的交代。”
姚豆豆說完就抱起竹簡,想去白雲觀向長生真人問個明白,但晉王卻伸手将姚豆豆給攔住。
“新月,本王自是相信這些書吏的死定是與你無關,但是本王作爲雲州的統帥,本王必須得給手底下的百官以及雲州百姓做出一個交代,所以在這件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本王不能放你離開。”
晉王說完就傳來了兩名随行的侍衛,準備将姚豆豆暫時收押于雲州府衙大牢。
姚豆豆看着晉王冷漠的神情,内心瞬間被一陣冰冷給刺痛,想當年因爲喬雲松閣樓藏屍一事,也是晉王親自下的命令,将她給下了大獄,若不是後來如煙舍命相救,恐怕姚豆豆就已然身首異處。
姚豆豆一直以爲晉王是真心的對她好,真心的愛護她,但事實上,晉王對她的愛隻是一種葉公好龍,若真是将她與天下相比,晉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棄她如敝履,一個看似像正人君子且大公無私的人,卻同樣也是如此的冷酷與無情。
姚豆豆有些後悔了,她當初若是執意留在錦州,與吳王共存亡,想來也不會想今日這樣感到無助與絕望。
“殿下,既然你真的相信新月,那又何必刀斧相加,你将我禁锢在西廂不是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更何況,在您的心中新月難道就比不上這些書吏來得更重要。”
姚豆豆十分尴尬的笑道,晉王則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姚豆豆這個問題,隻是讓兩名侍衛将姚豆豆給帶了下去。
姚豆豆下了大獄,心中是又生氣又無奈,生氣是因爲自己怎麽走到哪都遭小人暗害,之前是最信任的姐妹,現在是最相信的朋友。而無奈則是自己看似在達官顯貴的眼中身份高貴,地位尊崇,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寄人籬下,沒有自己的勢力與背景,如此便如浮萍一般,飄蕩無依,無主方向。
姚豆豆越想越氣,她拿出太平要術又仔細的翻看了一下,上面果然是一字未錄,全是空白的竹簡。
(本章完)